“你很失落?”谢璟玄问。
“怎么会。”裴千兮眯着眼啧啧称奇,“你这张脸,就算放在整个大魏,也是数一数二的。”
说罢她又凑近了些,“白玉无瑕,你既然没事,为何终日带个面具?”
“此乃故人相赠,我……”谢璟玄话音停顿,眸中流转着不经意的落寞,转瞬即逝,他侧脸道,“三日后成婚,你知道吗?”
裴千兮无意打探他的私事,见他转开话题,也就顺着接下去,“当然。”
“成婚后我要去一趟平城山。”谢璟玄顿了顿,自觉新婚后急着离开不妥,又解释道,“上次从裴府中搜出些东西,要去平城山证实。”
裴千兮听到“裴府”二字后眼中一亮,又听到“平城山”,她极力转动脑袋,奈何饮酒过度,此刻越是尝试将线索连起来越是混乱,她抬手用力敲了敲额头。
“你做什么?”谢璟玄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继续残害自己,马车突然急刹,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环着裴千兮以防她摔下去。
断云拉开车帘,只见自家主子一手握着人手腕,一手环着人腰,裴千兮头埋在谢璟玄脖颈处。
此间气氛又暧昧又不对劲。
这是什么,霸王硬上弓?
断云忙把车帘放下,完了完了,他是不是坏人好事了。
末了,他微微将车帘掀开一个角,探进个头,“都督,强扭的瓜不甜。”
“滚。”谢璟玄道。
断云看了眼裴府大门,识趣地走开。
谢璟玄黑着脸,怀里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匀称,谢璟玄松开手看着裴千兮沉睡的侧脸。
除了崔老太傅和崔显不时在朝堂上和他有过争论之外,崔家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为什么会觉得崔初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他总觉得崔初黛接近他不怀好意,是他太过警觉,还是他疑心太重。
叹了口气,谢璟玄道:“断云,去跟崔府的人说,他家小姐喝醉了。”
半晌外面也没个动静,谢璟玄不得已自己拉开车帘,马车附近早已没有断云的身影。
……
青黛院夜里四下无人,静得厉害。
屋里躺着的人嘴里咕哝了句梦呓,扬手搭在床帏上,随意翻了个身。
咕咚。
“哎呦。”
裴千兮这一翻翻到了地上,她下意识扶着腰,缓缓睁眼,脑袋依旧保留着宿醉后的晕眩。
不大不小的动静在夜里尤为明显,惊醒了趴在桌上打盹的芋儿,芋儿揉了揉双眼,发现裴千兮一袭寝衣,正坐在地上揉腰。
“小姐。”芋儿忙过去扶她起身,“小姐你不会从床上摔下来了吧。”
腰间的疼痛让裴千兮不得不清醒,她张了张嘴,喉咙烧得慌,气若游丝道:“水。”
“水,水。”芋儿焦急地从桌上倒了杯水给裴千兮递过去。
裴千兮靠在床榻上,凉水过喉,刺得她一机灵,头脑中最后那点混沌也没了。
她看了看四周,确认是她的房间后才放下心。
醉雪酿看起来只是巴掌大的一小壶,入口也不似边关战士们喝的烈酒那般灼喉,可后劲却不小,日后她得多留心些,万不可再这般放肆。
“谢璟玄送我回来的?”裴千兮问。
“是,小姐醉得厉害,谢……姑爷抱你回来的。”仆从不敢动手,她也背不动,裴千兮又赖在谢璟玄身上不肯走,谢璟玄只好顶着一众崔府仆从的目光将裴千兮抱回青黛院。
“他还没过门,你这姑爷叫得是越来越顺口了。”裴千兮将杯子塞回芋儿手中。
芋儿低着头,小声道:“还不是因为姑爷对你好。”
裴千兮没注意芋儿在说什么,她依稀记得谢璟玄跟她提到平城山。
定州与上京相接,以鸠山为分割线,从鸠山往外再过约四十里就是定州地界,平城山隶属定州,是通往上京的必经之路,官道便建在平城山附近。
“裴府。”裴千兮突然想到什么,离上京不远,又靠近官道,她出事之地不正是定州的平城山,“谢璟玄要去平城山。”
芋儿被她没头没尾的话绕晕,“什么裴府,姑爷要去平城山做什么?”
谢璟玄既然要去平城山,一定是从裴府中得到了线索,平城山和害她的人有关,说不定能找到证据,裴千兮握住芋儿的手,“芋儿,帮我梳妆。”
芋儿看她神色激动,还是提醒道:“小姐,现在已经是丑时了。”
“原来我睡了这么长时间。”裴千兮辰时出门,在揽月楼畅饮一顿后约是午时,“那更得快些,三日后大婚,晚了就来不及了。”
“是一日后大婚,小姐你睡了两天一夜。”芋儿道。
裴千兮:“……”
是夜,崔府守夜的仆从昏昏欲睡,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传来异动。
“有东西!”
“大晚上的可别遇见些什么不干净的。”
“乌鸦嘴,你去看看。”
“凭什么我一个人去,要去一起去。”
两人抬着木棒畏手畏脚上前,其中一人用木棒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
喵~
“原来是只猫,看把你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