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瞳孔微震。
这是沐阡璃的玉佩!
可是,这块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月不离那里?
想到一种可能,他不禁抬眼望向月不离离开的方向,握紧手中的玉佩跟了上去。
双隐寺。
淡淡的血腥味从空气中剥离出来。
白衣女子手持长剑,横眉冷睨,剑锋直逼月不离。
“月不离!”沐羽衣眼神里的恨意恨不得将她剥皮泄愤,“可笑!当年你灭沐府满门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也会死在我手里?”
黑衣染深,血还在一点一点浸透。月不离垂落的指尖微颤,惨白的唇却轻轻勾了下,似笑非笑:“姐姐,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姐姐这两个字狠狠砸向沐羽衣,导致她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她死死的盯住眼前人的眼睛,蓦地瞳孔紧缩,不可置信般地低声自喃:“你是……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那双眼睛却越看越熟悉。绝无仅有的一双眸,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有。
“当年的那把火没烧死我,姐姐是不是很失望啊?”月不离站在风里,扬起的墨发衬得唇色更加苍白,脸上的半张金色面具泛着冷光。
沐羽衣握剑的手微颤,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瞪大眼睛道:“你、你……是沐阡璃!”
她突然想起什么,眼中恨意更甚,语气激动:“竟然是你、竟然是你亲手灭了沐府!亲手杀了父亲和我母亲!你的心怎能如此狠?不说我母亲如何,就算是父亲,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啊!还有其他人呢,他们难道就不无辜吗……”
这一字一句,皆是控诉。
月不离眼里瞬间凝起寒霜。
无辜?
是捏造假证据将她哥哥钉在耻辱柱上的沐直无辜?还是一把火烧死她娘亲,毁她容貌的吴氏无辜?又或者是见她与娘亲无依,处处欺辱,打骂的丫鬟婆子无辜?
她无视近一步的剑气,一字字寒声问道:“谁无辜?”
刹那间,面前的长剑裹挟着一股怒气朝她袭来!
她眼神一暗,刚想斜退半步避开剑芒,就觉一阵劲风扫过,空中赫然出现一把白色的折扇。
扇面与长剑相触,竟毫无破损!
短暂的碰撞声响起,展开的折扇将长剑挡回,又在空中轻轻一扫,一根扇骨径直飞出,直击长剑,逼得沐羽衣后退几步。
白扇一转,慢悠悠地再次回到主人手里。
二人动作皆是一顿,朝那人望去。
入目是一袭恣意的青白裳。
翩翩少年郎执扇而立,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自带三分笑意。
“师兄?”沐羽衣脸色一变,语气中是毫无掩饰的惊讶,“你怎会在此?”
苏漾走近,视线若有若无的朝月不离的方向飘去,道:“我是个医者,到这来当然是来寻我的病人了。”
月不离指间的银针收回,看向他的眼里无一丝波澜。
“师兄,”沐羽衣蹙眉,“怎么?你是来帮她的?”
“方才那批人的毒是你给他们的吧。”虽是询问,苏漾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我说过,我制的毒,不能用来杀人。”他瞥了一眼月不离,眸子里闪过几缕微不可察的幽光,道,“她,我今日是要带走的。”
月不离的长睫轻轻动了下。
“她……”沐羽衣的视线再次射向月不离。
“沐师妹,你要同我打吗?”苏漾眼中的笑意早已隐去,此时目光锐利,语气也冷了几分。
空气有片刻的冷凝,令人窒息的气氛蔓延开来。
“唰”的一声打破沉寂。
沐羽衣收剑回鞘,掩去眼底的情绪,道:“宗里明令,禁止同门相残。不过,师兄,他日得知事情缘由,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的行为。”
她又对着月不离狠声道:“沐府的仇,我一定会报,你且等着。”
言罢,她转身便走。
只余两人相对而立。
“喏,解药。”苏漾朝月不离伸出手。
白皙的掌心上躺了一瓶蓝色的玉瓷药瓶。
月不离垂眸看了片刻,接过,抬眼道:“多谢。不过,你想要什么?”
语气疏离淡漠,像是不想跟他沾上任何关系。
闻言,苏漾轻轻笑了声,“我以为,你会问我,我是谁?我为何要救你?”他顿了顿,声音里染了笑,“哦--你以为我救你有目的的。”
月不离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苏漾突然敛去笑意,靠近几步,迅速抬手封住了她身上的几处脉穴。
“抱歉,冒犯了。不过,先止血。”他在自己身上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看着她,认真道:“下次记住了。”
浅浅的药香还萦绕在鼻间,月不离愣了须臾,又听见他的声音继续道:“药呢,早晚各抹在伤口上一次,不出三日,毒自会解。”
“苏微澜。”月不离开口唤了一声。
“哦对了,你方才说……啊?”苏漾话音一转,似乎有些意外,“……啊对,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回元草我可以给你,不过养魂花已经不在我这了。”月不离转身,冷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