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
温乐言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指着近处那几棵梅树问她,“沁竹,你可还记得原来咱们院里的那几株红花,你觉着比起它们,这些梅树如何?”
虽不知温乐言为何问她这个,沁竹还是细细端详了回,“自是比原先那院里的好,咱们在西院可只有老爷随手赏的几棵红花,老爷明知娘子不喜艳红色还是硬送了来,也不知如何想的。”
说到这事,沁竹又是止不住的抱怨。
温乐言又问,“那这处院落,比之原来的又如何?”
沁竹乐道,“当然是好了千倍万倍,不说这院落大小,单是这景色便是连袁姨娘那院儿都没有呢……”
说到这,沁竹隐隐明白了温乐言所说的意思,当下一愣,“原来,这才是娘子要告诉我的。”
“原先我为温家养女,一切以父母命是从,无论是平日里的一言一行,亦或是终生大事,皆只管听从而从未有过自己的想法。哪怕是入了崔府,也不过是从一处牢笼到了另一处,就连外出都需得相公应允,可即便如此还是连那最基本的关心都从未得到。”
瞧着温乐言面上的苦笑,沁竹失了言语,“娘子……”
再次回顾往昔,不过短短两日温乐言却觉得恍如隔世,“那半年里,我是如何从对相公的一片痴情,变作如今的心如死灰,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和离二字,我每每鼓起勇气言明,得到了却是一次次冷漠的‘不许’,那时我竟有些恨相公了,恨他分明不喜我,却硬生生将我囚困于这一方天地。”
“我甚至想不顾一切的质问他,难道眼睁睁看着我年华逝去,了此一生,便是你最大的乐趣吗……呵、可想着想着我也开始恨我自己了,没有这个勇气逃出这一牢笼。
有时我甚至会想,这世间身世凄惨者如过江之鲫,哪里就我一人悲苦了。比起他们,我每日得以安睡,无需为生存烦忧,便应感恩戴德,如今又平白生出这许多妄想惹人生厌……”
沁竹心疼的落泪,“娘子,你如何会这般想,于沁竹而言,人活此一生欢喜尤重,若人只是活着面上却无一丝欢乐,不过就是一具游走于世间的空皮囊罢了。”
见沁竹说起这话,温乐言笑道:“是啊,在这儿我虽没了温家女的身份,更与相公和离,却也因此收获了自由身,此番结果不正是我所求的吗。如今更是得了那些个嫁妆,就算将往后的赁钱算上,也能保我二人生活无忧,如此已是圆满。”
现下,温乐言她们虽是在这儿住,但每月的赁钱还是按着规矩交给了秦管事,且那银钱数量只会多不会少。
这样虽说耗的钱财会多些,到底也图个心安。再者住在此处还能得将军府的庇护,也算是一举两得。且自与温家断离后,温肃已言明,若崔明珏归还嫁妆,那些银两便可归温乐言所有,也算是弥补这次的亏欠。
如此算来,还是温乐言她们占了大便宜呢。
经温乐言这么一说,沁竹就算是想计较也计较不起来了,“娘子一贯口才伶俐,沁竹说不过你,就因为娘子总是这般好性,才会叫人欺负了去。”
见沁竹偏过头去,温乐言讨好的奉上热茶,“沁竹,日后可就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了。”
接过热茶,又瞧了眼温乐言尚红的眼角,沁竹心知温乐言说这些不过是让自己不要跟那些人置气,可心里到底还是在乎的。好歹是相处了几年的家人,哪里是说不在意就当真不在意了。
“哼,娘子可莫忘了咱们也是有底气的,日后若有人敢欺负咱,沁竹可不会跟他客气。”
见沁竹得意的手指向了库房,温乐言乐的一笑,“是是是,咱们沁竹最厉害了。”
吸溜着热茶的沁竹得意洋洋,“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