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将军,寒林商的身子骨一向强健,受伤后卧床修养了几天就能下床走动了,只是由于伤口略深,能做的也只是走动。
“今日风大,将军小心莫着了凉。”取过那件深色大氅,温乐言无奈的将其披在寒林商身上。
除最先那几日因失血过多导致的体虚外,这几日寒林商恢复了些便觉着天天闷在屋子里热的很,时不时就开窗吹会儿风,因为这事也没少被温乐言说道。
对此,寒林商哪会不听从,“好,都听你的。”一抬手,刚打开的窗又关上了。
可没等内室暖和多久,温乐言却见外头一奴仆急匆匆赶了过来,瞧见二人,奴仆犹豫着道:“将军,刘公公来了。”
寒林商呢喃:“他怎么来了?”
这刘公公是顺承帝身边的首领太监,这次来将军府必定是得了顺承帝的令。
“知道了,领人去前厅,我随后就来。”
见寒林商打发走了奴仆,温乐言识趣的出声,“将军既然有事,乐言就先回院了。”
“温娘子等等……”寒林商下意识抬手,却是退而求其次的攥紧了那方帕子,“娘子若是不嫌弃,晚膳时可来将军府用一顿便饭。”
扯回帕子,抚着上头的褶皱,温乐言心乱的搅着手指到底还是拒绝了,“乐言信守诺言看顾将军养伤,如今将军伤已大好,我也不便多留,便饭就不必了,此后还请将军安心养伤……”
略福了福身,温乐言带着沁竹很快出了内室。
在她心中那支碧玉梅花簪始终是个结,她无法克制自己的心动,却又苦恼于自己如今的被偏爱也不过是借用了她人名讳,何其可耻。
望着那聘婷身影离去,寒林商无声垂眸,片刻后还是拢紧大氅,没多耽搁就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寒林商就见着厅内坐着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手上一拂尘轻飘飘的搁在臂弯处,见着寒林商他当即站起身行礼,“奴见过寒将军,不知将军的伤可好些了?”
对宫里的人,寒林商一向防备的很,尤其是皇上身边的人,如今见着刘公公,即便不喜,依旧堆了些笑意在面上。
“有劳公公挂怀,伤口略深些,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说着,寒林商坐下为刘公公倒了杯茶,这一番动作倒是让刘公公有些受宠若惊了,“哎哟将军,这可折煞奴了。”
寒林商抬手将茶杯往刘公公跟前推了推,“公公服侍陛下多年,也算劳苦功高,这杯茶公公用得。”
听他这么一说,刘公公也不好推辞,乐呵呵的接下了,“奴这些年来也算是见识了不少人,却没有哪一位如将军这般虽身居高位,对我们这些奴才却也能平等对待的。”
“奴才也是人,也有爹有娘,更何况公公在某心中也早已算半个兄长了。”
有了寒林商这番话,刘公公笑的更真心实意了。
“自某受伤以来,已有几日未曾入宫面圣了,不知公公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提起这事,刘公公面上笑意淡了,“将军应还记得前阵子死去的柔妃娘娘吧,娘娘的右手死前曾被人砍断,后又被将军呈给了陛下。当日更因那枚南宛印记,陛下与您皆认定柔妃娘娘就是南宛细作,可直到前两天陛下才发现那印记似乎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寒林商有些吃惊,那印记他亲眼见过,怎会为假。
“起先陛下也不相信,可直到仵作用酒将那印记擦了个干净后,陛下才知这柔妃娘娘死的当真古怪啊。”
“所以,陛下是想让我再次彻查这件事,直到找出隐藏在宫里的真正细作?”寒林商猜。
“正是,陛下忧心此事已久,还请将军早日找出细作。”
寒林商颔首,“公公放心,这本就是某分内之事。”
“如此便劳烦将军了。”
来说了这事后,刘公公没多留,将茶喝完就一扫拂尘走了。
人走后,寒林商也没再摆那面子功夫,沉着脸一点一点的为自己斟茶。“这皇帝还真是一时好一时坏,用到人了就下令求助,用不到了就甩脸子厉声斥责,也不知道当初那些王爷怎么就没斗得过他。”
寒林商这一番话说的属实是大逆不道,可将军府的人却是习以为常。
秦管事更是言,“陛下登基已有二十余载,虽无功也无过,久了也就这样了。”
“十年前,我本以为这大渝的乞儿已经够多的了,再过个几年总该能有些好日子过。可结果十年过去了,这街上的乞儿不仅没减,反倒还多了。”
有时寒林商甚至在想,自己这么拼死拼活,难道就为了这么个皇帝吗。
二人沉默间,府外一直看着别院的将士猝不及防的跑了进来,看模样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将军,不好了,宫里来人把温娘子接走了!”
寒林商拧眉站起,“谁接走的?”
将士回,“我们当时都被隔在外围,实在是没看清,但看衣裳样式来人应是宫里的宫女,且我们还听见那宫女好像自称荷花。”
秦管事惊讶道,“荷花?那不是柔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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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乐言也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