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瞎子。
如果她不瞎,也就不会看上那个后来会成为烟都大宗师的变态。
烟都,谐音阉都。
这里不以阉为刑,甚至以阉是一种荣誉。烟都里有很多被洗脑的子民一个劲希望将自己儿子送进去,期盼被施了宫刑的儿子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若是被赐予了“宫”字位,那么也必然享有荣华富贵与极高的地位。
对此,她嗤笑整个烟都。
幽暗之中,腹部下的微痛令弦露恍恍回过神,古陵逝烟一边咬着她的脖子,如同狼王用尖利的牙齿啃噬着猎物脆弱的咽喉,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流露。
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大喊呼救,只是觉得心里被挖了个黑黝黝的洞口,那里面所填充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如果求饶,甚至软弱的哭泣只是无用功。
她也想像毒蛇一样吐出淬着毒汁的话语,想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结果嘴里却也只是吐出这么一句苍白单薄的话:
“你很自私——”
但这些对某个变态来说也不管用,他甚至完全免疫他不乐意听到的声音。
“你也很天真。”
森冷的语气在耳畔响起,修长的手扯住弦露的长发,与那副冷艳的外表截然相反,他的动作简直粗暴。
若不是被锁着,她真想给他来一刀。
真以为太监啥都不能做,的确是失策了。
同样的,弦露也高估了这死变态的节操,他完全没有这种东西。
古陵逝烟俯身过来时,带着厌恶的血腥味,大掌强迫扣着弦露的下颌阻止她把脸侧偏,为了挣扎的缝隙,她认命闭上眼,昂头主动贴上他的唇,铁锈湿润的气息和熏香混杂一起,和他平时所点的熏香似乎有什么不同。
这一举动实在古陵逝烟意料之外,趁他难得愣神的功夫,弦露抓住时机顶起膝盖狠狠朝他腹下一踹,就算挣脱出身哪怕跑不了多远,可扯开些距离也行。
锁链的声音窸窣作响,迅速爬起来后,她活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擦了擦嘴唇,冷笑道:“他们知道自己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烟都之神竟然也有凡夫俗子般卑劣粗俗的一面吗?”
为防止这神经病又发疯对她做出什么出格事,弦露还是谨慎远离古陵逝烟后退几步,昏暗的室内看不清古陵逝烟脸上的表情,何况嘲讽他也不是一两次了,纵使这次也没办法把他惹恼。
“卑劣?粗俗?”
古陵逝烟站在原地,不紧不慢的语气危险意味浓浓,他攥紧长锁链伸手一扯,锁链清脆声音噼啪作响,直接硬是将弦露扯回来,任她抗拒得脸都发白了仍是躲不过。
“阶下囚的处境你也嚣张,你以为我不敢再杀你?”
大掌带着锁链冰冷的温度抚着弦露的脖子,说出这句话时他声音轻慢高傲,全然主宰着对方性命般。
“你已经这么做过,何必再说这样的话。”弦露给气笑了:“可是你杀不死我,就算千千万万遍。”
古陵逝烟眼中浮现出一抹恶劣的阴戾:“杀不了你,可折磨你的办法倒有得是。”
好消息,他还是杀不了她。
坏消息,他开始用弦露最讨厌的方式折磨。
弦露讨厌什么?现在最讨厌、最痛恨、最恶心的家伙就是古陵逝烟,这个开始不按常理出牌的王八蛋。
士可杀不可辱,她倒宁愿能死。
承受死亡不过肉身之痛,古陵逝烟的触碰简直是精神折磨。
哪怕古陵逝烟拿着生锈的钝刀割她血肉弦露都可以一声不吭,他妈的想到之前种种算计时的冷酷无情,自己曾好好揣着的心被踩在地上践踏,还被阴阳怪气嫌弃。
恨、只有恨,浓烈焚心,却苦无力。
“滚开!”弦露还想踹他,但是故技重施对他并没有,他直接卸了弦露的腿,膝关节脱臼动弹不得,伴随着异样的丝丝痛楚,弦露满眼愤怒的盯着外表看似冷静决然的他:
“与小女计较,这就是大宗师所谓的气量?溺于荒唐,这就是大宗师所谓的男人气概?你也不过如此罢。”
“哈、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衣襟的边沿被撕开,弦露僵着身体,却又不得不面对上古陵逝烟似笑非笑的冷眸:“我从未向你呼救,少自作多情!”
“还有泪鸦,是不是我的孩子?”弦露想起了那个沉默跟在古陵逝烟身后的幼童,头发乌黑披散,相貌精致得像个瓷娃娃,但他却没有属于孩子该有的朝气和蓬勃。
总是乖顺的垂眉敛眸,安静得像个冰冷的机器,唯有古陵逝烟的命令,才能让他动起来。
“是啊,母子相见也不见你有多高兴。”带着挑衅的话落入耳中,古陵逝烟试图寻找弦露的燃点,修长的手伸向她的脖子,犹如毒蛇攀过皮肤,引得一阵颤栗,古陵逝烟可十分乐于欣赏弦露愤怒却无为的模样。
“……”
沉默,昭示着对古陵逝烟彻底彻底失望。
为了血泪之眼,他掐准特殊时辰让她生下孩子,在这个医疗设备赶不及现代的世界,女人生孩子十有八九一趟鬼门关,身下撕裂般的痛楚和浸湿身躯的出血仍然历历在目,汗水打湿她的鬓发,无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