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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逃亡路(1 / 2)

“这边!脚印尚湿!快跟上!”

天色大亮,晓光越过疏林宽隙,照清草叶覆盖的泥泞湿土,上头尚存新踩出的痕迹。

数十乌雅楼人沿足印寸寸寻摸,最后寻到天险高崖旁。

“足迹在此处消失,莫非他们跳下了崖?”

一人小心探出半个脑袋向高崖下看,忙缩回身子,“若当真跳了下去,想是留不得命。”

悬崖下渺渺茫茫,窥不出底细。若是纵身而跃,留得性命与否,只怕要交予神佛来断。

一刻钟前,宋肃携裴岫逃躲到此时,亦是这般想的。

若只他一人,只怕他当即就要折返回去,砍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此时尚抱着裴岫,她起了高热,间隔几重衣衫,宋肃都能感受到她身躯的滚烫。

他顿步在崖边,有些不知所措。

“宋肃。”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清晰地唤他姓名。

是昨日那与十数地字号刺客一同截杀他,又叫他刺伤的那红布带!

被追上了!

宋肃神色一凛,急忙远退。身后人却紧追不舍,压低嗓音道:“莫再逃了,你再往前去,不知有多少人在寻!”

他所言不虚,宋肃耳力过人,当真听出不远处林间脚步窸窸,正面朝他的方向靠近。

宋肃收停身势,回转身形直面身后人。他空出只手将藏剑抽出,防备看过去。

前方敌人众多,两相比较,他只能从后突围。

身后人鹰眼依旧锐利,却竟未佩面巾子,露出自嘴角往耳廓斜有一道陈年刀疤的下半张脸。见宋肃亮出长剑,他并不动手,只将那半刀疤脸侧过去,“你可有印象?”

那刀疤弯弯曲曲,像扭曲挣扎的蛇身。

宋肃掀起眼皮凝了他脸皮片刻,犹疑道:“风哥?”

随风拍手笑道:“是了!原来是你!怪道那般阴险!洒家昨日领命刺杀你,宋肃这么个名讳,洒家实在是未加联想,原是咱们小越儿!多年不见,都长成好小子了,昨儿还能伤着你风哥。好了,你再莫往前去了,乌雅楼的人全发动出来捉你们了。”

大抵十分信赖此人,宋肃长舒口气,将软剑收回腰间。

“看你尚笑得出来,难道能救下我们?”他朝崖边微抬下颌,“后有人追,这是唯一的生路。”

随风抱剑转身,“你随我来,我猜出是你,这整夜净给你寻生路去了,且来。脚步放轻些,莫留下痕迹叫人追来。”

他领着宋肃,尽寻林间草木浓密处去,频频拨开横生拦路的枝杈,一边压低声音道:“其他人只知沿你足迹追寻,独我探过此地。这尽头是条河,逆河流向上去,是无人荒村。你们届时休整一番,也好再做打算。”

听得随风将前路说得分明,宋肃终于放下心来。

一路向前,横枝越发浓密,枝杈叶片锋利。宋肃空出手去频频阻开枝叶,一手将怀中人抱得稳妥了些,好叫人不被刮伤。

随风早早好奇万分,斜瞥一眼宋肃怀中之人,“这人便是裴岫?买你人头的就是她了。你怎把她抱在怀里,跟个宝贝似的?”

宋肃因他前半句话正要解释期间或有误会,又听得他后半句话,拳头攥了攥,只道:“刺杀……不过误会罢了。她落到这等境地也是因我,是得看顾着些。”

怀中人因这阵谈话迷糊半醒,蹙着眉勉强睁开了眼,又实在无力,眼睫颤得厉害。

她分辨不出现今的时辰情势,却将一事记挂在心。

“宋肃……”裴岫轻唤出一声,接着低声念着什么话。

她声音实在细弱,宋肃忙攒眉细听,实在未能听得明白,只得俯身下去,附耳到她唇边。

有发烫的指尖轻轻揪住他衣领,裴岫细微但极缓且清晰的声音携了滚热吐息,拂过他耳廓。

“我腰间……藏有令牌,若得逃脱,取它去寻江太师……万莫在旁处露踪迹……”

她断断续续说完,宋肃颊边麻了一片,通红耳根抬起头来,低声应:“我知晓了。”

将事嘱托完,裴岫懈力松眉,口里呢喃几句“东都事危”,便又昏睡过去。

随风侧眼看得宋肃耳边红意,忍不住道:“真是年轻后生,脸皮薄。难怪当宝贝……”

他话不说尽,笑了一声。

宋肃被他意味深长的话引得有些不知所措,连搭在裴岫肩上的掌亦无意识用上更多力道,却反更清晰地感知到掌中那肩骨有多么纤薄。

他有些恍惚的想,怀中人腕骨薄肩仿佛一捏便碎,轻得好似隆冬的一片残雪,他抱了几个时辰都无半分疲累。

身旁随风的眼神愈发幽深,含着笑瞧他,叫他有些僵硬。他忙抬眼,不敢再看裴岫。

“只是误会了她,害她落入如此境地,于心不忍而已。”宋肃定了定心神,又想到昏睡过去的裴岫听不到他们谈话,便转瞪一眼随风,“这也是那位的命令。”

“原是这样。”随风面上的促狭笑意这才淡了些,声音严肃许多,“你此番归都,可是身负命令?可有我能帮得上的?我在乌雅楼潜藏这许多年,总归有些作用的。”

“暂时不必劳动你。”宋肃道,“我此番归都只因朝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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