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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逃亡路(2 / 2)

召,他令我循机探清裴岫,另协助朝中忠臣稳固朝局。”

随风那双锐利似鹰的眼也染上凝重,“稳固朝局……洒家虽不懂朝堂事,却也觉乌云侵城,山雨欲来。小越儿,你万万小心。”

这一路,始终有一有力臂膀守护在肩侧,周身温暖,不叫人心生忧惧。裴岫本沉在素来黑沉的迷雾里,却难得窥见星星点点的幻梦。

“远玉,你可敢负天下惧意,做一把最锋利的刀?”

素服白娟,不点唇妆的嘉懿太后端坐高堂,声音沉肃。

裴岫立在太后身侧,与她一同垂眼,看向梦中的自己。

她屈膝跪地,腰身挺直,珠钗斜缀三寰髻,间色青白披帛垂地,恭敬行拱手之礼,“岫不惧天下打量,愿为利刃,护我大殷。”

嘉懿太后笑而起身,亲将她扶起,“而今流言四起,远玉,这是苍天赐予你的磨石。若你磨利刀锋,不日,哀家将亲推你入前朝。前朝后宫,你尽可代哀家言。”

“岫,领旨谢恩。”

她与嘉懿太后对望,彼此相对朗笑。四手相执,如交缠丝线,将命运织作紧密布帛,此生难断。

裴岫深深凝望梦中的自己,她唇边笑意真切,眼中野心勃勃。

人生得逢知己,已是大幸。知己偏有伯乐之能,允她通达路途。

娘娘,您在何处?

她伸出手,向前虚虚拢握。触及一团温凉时,她如心落实地,将那物攥入掌心,猛然睁开双眸。

宋肃眼带讶异地瞧着她,出声道:“风哥随手丢来的药竟这样有效,你这便醒了?身上可还难受?”

裴岫指尖微动,知觉渐渐恢复,她方明白自己所抓住的,是面前人的手掌。

她眉间凝上一缕不自在,将人手松开,作势要起身,“岫无大碍,我们现在何处?可已摆脱危机?”

她鬓发凌乱,纤细的臂艰难撑起身躯,像经风雪亦永不肯弯曲的竹。

竹永不会曲身,却会叫重雪埋折。

宋肃将手穿过她臂弯,将她抱起,扶她倚在草枕上。

何其自然又随性的举动,换来人难以置信的眸光。

她张手挡在身前,试图阻拦宋肃。

宋肃动作顿了片刻,才觉自己如此对待她,似乎不合礼法。

先前将人抱了许久,竟有些习惯了,浑忘记那许多。

宋肃佯作不觉异样,抬手为她盖好身上薄衣,“我们如今已暂时逃脱乌雅楼追寻,躲在荒村中。是一位旧日友人出手救下我们,他正在外守卫。”

那盖在裴岫身上的原是宋肃的外袍,尚残斑斑血迹与整夜逃亡沾染的尘灰。

她一边听宋肃讲述如今境况,一边下意识捻过干涸的血痕,忽而问:“你受伤了?”

不知为何,因了她这一问,宋肃心下浮起些奇异的舒悦。他弯了弯唇角,“不是,这是刺客的血。”

裴岫轻轻颔首,敛眸道:“宋郎,若以你武力,可否携岫安然秘入东都?”

近来发生了太多事情,犹如一团乱麻,层层叠叠纠缠,几乎要将她缠卷进密不透风的茧。

而今目视四周,可以信任的竟只剩这位她曾蔑视过的宋郎。

“岫能得生,皆因你拼力相护。因此,岫推测你身后之人,所谋之事无害于大殷。”裴岫抬眼,并不掩饰眸中浓重愁意,“岫认为,乌雅楼一事幕后主使,许是太后娘娘母族之人。”

见宋肃满目疑惑,她揉了揉眉心,简略解释道:“岫那日去往乌雅楼,赴的是镇国将军府嫡次子苏序的约。你既谈到你是追踪人而去,又恰误会岫,又有那四位黑袍护卫的误会。桩桩件件,巧合至此,岫认为,是苏序故意设局。”

而那将嘉懿太后掳去之人,是否同是苏序?那屡次往宫中藏人之人,是否亦是苏序?

裴岫高热才退,思索起这团乱麻来,浑身都在发疼。她不由微拧了细眉,僵着身子贴在软枕上,不敢轻易动弹。

好在宋肃点头认可,“肃如今想来,也觉其间误会重重。”

又看她神色有异,显然是疼痛难忍了,不由道:“先休息罢,裴大人。“

“无碍。”裴岫攥紧枕沿,心下计较片刻,诚恳道,“乌雅楼屡次对你出手,又刻意挑拨你我。昨夜更是彻夜搜寻,想来并不愿轻易放弃。若不解决乌雅楼之事,你只恐有性命之忧。”

她顿了顿,将声音放缓,语调轻柔:“宋郎,你归东都时日不久,纵发动宋府力量,亦难抵抗乌雅楼、苏序势力。既如此,可要与岫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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