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十六.Knightley
魁地奇世界杯是魔法世界的一大盛事,自1473年以来每四年举办一次。记忆中,作为观众,我只在十二岁时参加过1994年那场爱尔兰队vs保加利亚,和霍格沃茨同学们一起。
我出帐篷和所有住宿费用,他们出人头,花钱买个陪伴,我觉得不愧。
夜晚的决赛很激烈,全场沸腾不止,我支持的爱尔兰队赢得了冠军。
不过,赛后更刺激。
东山再起的食死徒们制造了一场骚乱,袭击了观赛群众的帐篷,大家纷纷忙着逃命,抱头鼠窜。
一群被冲散的孩子在我周围喊妈妈的喊妈妈,叫爸爸的叫爸爸,对应的家长也在不知道哪一处回应孩子的名字。
我不一样。
我家老奈特利忙着赚钱,给了我一袋加隆就打发我出来玩了。
混乱里,有个尿裤子的怂蛋从后面推,我脚底打滑,不小心跌进了河水激流里。冰凉的水倒灌了我的鼻腔,天空亮起绿茵茵的骷髅头,寒意渗入骨髓。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喊谁救,于是冷静下来,自己加把劲抓住流水中的石头,努力够到沿岸侧躺的树枝,一鼓作气爬了上去。
精疲力竭。
此后,我再也没凑过这种热闹。
绿坪人来人往,路途遥远的旅客提前在空地驻扎帐篷,到傍晚已经有成百上千个帐篷占领了山坡。
我们来此处巡逻,维持秩序,暂且没有异状发生。
“但愿今晚平安无事。”我淡道,转过身,“波特先生什么布局?”
我来得不情不愿,故意旷了早会。
波特先生竟然都不生气。
好吧,我就是仗着他脾气好,所以偶尔会反抗一下他在工作上的压榨。
显然,这对他不管用。
不愧是刀枪不入的救世主。
弗兰克跟上我的步伐,回道:“和去年一样,等到了入场时间,我们组只负责北侧嘉宾席的安保工作,今日会来几位大人物,尼克他们会接手这里。”
“场内呢?”我手抄进外套口袋,山坡吹来一阵凉爽的风,混着帐篷里散发的食物香料味。
“场控不归傲罗办管,别忘了我们只是来搭把手的。”
“最近让你盯的安东尼?”
弗兰克对答如流:“很正常,除了处事激进了些,我也会与波特先生每日汇报他的情况。”
“他今天的日程?”
“押送年初对角巷无差别攻击的罪犯去阿兹卡班。”
“嗯……”
“海伦,这条河里是有美人鱼吗?”弗兰克探出脑袋,往下看,提醒我,“你已经盯半分钟了。”
我侧眼。
浓眉大眼里闪着落日余晖,弗兰克嘴角微微上扬,兴致盎然地看着我,白衬衫里穿着一件黑色打底衫,挂着一串启明星项链,风将他的刘海向后吹成了背头,笑起来充满朝气。
时间还早,我顺口将小时候在这条河里的经历当笑话讲给了他听。
“海伦,我觉得不好笑。”弗兰克忽然收敛笑意,眉间一紧,他的目光有些严肃,“这话我一早就想与你说了。”
“什么话?”我愣愣地看着他。
“以前我总说你是个豁达的女人。”弗兰克伸手将吹到我嘴唇边上的头发拨到耳后,似乎想让我认真地听他的话。
“其实,有时候我很心疼你。”他说,“你时常不在乎外界对你的小伤害,要么当作看不到,要么一笑了之。可伤害必定会留下痕迹,如此积少成多……你现在是否已经千疮百孔?”
他的话令我恍神,只见天上黄昏的颜色结成一团,越近天际越浓重。
我扯了扯唇角,脸颊一边好像风干似的,有些僵硬,便背过身小步往前踱:“我不是活得很好?弗兰克,你昨晚在被窝里看了麻瓜的爱情文艺片,怎么一股伤怀青年的气息,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身后传来无奈的叹气,弗兰克跟上来,语调缓和了些:“我只是看你最近笑得没有以前多了,同你去北欧出差的同事们都说你板着脸执勤。”
“……上次你和马尔福在庄园里发生的矛盾真的解决了吗。”
解决了吗?
大概解决了。
我们又回到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时期,没有要紧事,不会互相联系。
多好。
我告诉弗兰克想多了,我分明是上班上的,要怪就怪魔法部不多培养点人才,改善待遇,留下些想要去麻瓜世界闯荡的潜力股。
弗兰克听我转移的话题,安静地一步步跟在我身后,这一路,他的肩头从未与我持平,或者超过。
可我能感受到他目光里,那份隐晦的炽热。
只要我转身,就能证实。
直至上万观众涌入比赛场馆,夜色降临,荧光闪烁,人潮汹涌。
我没再与他四眼相对。
不能给他希望。
这会害了他。
赛前半小时,我与弗兰克在南区坐席分道扬镳。 他负责盯守外国来宾,德语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接受密语检查,我踏入北侧中央的金色结界。
敞亮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