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绵绵,压弯了枝头。篱笆下,燃起了堆碳火。 “你们来得不巧,”齐修说:“师父出门了,不知何时能回。” 容辞问:“走前可留下什么话?” 齐修摇头:“没留,就嘱咐我看好家。” 他又道:“师父闲云野鹤,常常出门就是三五天才归。这次拜访友人了,若是高兴,说不准还得待几日。” 容辞点头,让侍卫将带来的礼送进去,说:“这些是给他老人家过年的,回头见了就说我们来过。” 齐修点头。 阿黎见炭火旁烤着几个地瓜,喷香,笑问:“齐修,师父不在,你倒是可以偷懒了。” 齐修不好意思,也笑道:“我今日起得迟了,没做午膳,烤地瓜将就一顿。” 阿黎搬了个矮凳在一旁坐下来,容辞见她如此,也搬了个凳子坐下来烤火。 齐修问:“你们可要吃烤地瓜?” 阿黎闻着香味早就馋了,她转头看向容辞。 她眼巴巴地,三分恳求七分撒娇。 容辞轻哂:“不急着回去,你想吃让齐修烤就是。” 阿黎高兴点头。 齐修忙起身去屋子里拿地瓜出来,又搬了个小茶几,煮上一壶茶。 过了会,他将烤好的一个地瓜递给阿黎。 容辞却先接过来。 “烫。”他说:“我来。” 他手指修长,慢条斯理地剥皮,让里头的热气散一会,才递给阿黎。 阿黎接过来,欢喜地咬了一口,黛眉却皱了皱。 容辞问:“怎么?还烫?” 阿黎摇头,脸颊偷偷泛红。 此前在马车上,他抱着她亲吻。 彼时他像着魔似的,不停说“阿黎,我好想你”,连带着亲吻的力道也极重,不小心将她唇瓣弄破了皮。 这会儿吃地瓜,牵扯到伤口,有些疼。 容辞显然也想到了,有些自责。 当时的情绪还停留在前世阿黎去世之时,他胸口涌了许多酸涩和悲痛无处发泄,却不料将阿黎弄伤了。 “我喂你。”他说。 他自然而然接过阿黎手上的地瓜,地瓜烤得很熟,可以一块一块地撕下。 撕下一块就喂进她嘴边。 这种事其实容辞以前也做过。平日吃橘子、吃荔枝,但凡容辞得空,都会帮她剥皮,然后再一瓣一瓣地喂。 阿黎通常边看书,边心安理得地吃。 齐修见过几回,本就见怪不怪,但他敏感地发现两人今天有些古怪。 吃个地瓜而已,阿黎脸红什么? 他挠挠头,想不通。 . 容辞跟阿黎在村里等了半日,酉时之后介白先生还未归,两人便乘马车赶回京城。 只不过才入城,孟子维又派人来禀报事。 容辞问:“人在 何处?” “⅛” 容辞默了默,对阿黎道:“晚些我再送你回府如何?” 阿黎懵愣,没明白这是何意。她都已经进城了,离家也不远,若是他忙,大可派人送她回府就是,为何还说“晚些送你回府”? 容辞看出她的疑惑,却并未解释,径直吩咐车夫掉头,往城外庄子而去。 他其实,只是想让她多待在身边一会。 城外南边有一片庄园,是容辞的私产,这里每年的营收颇丰。一路过来,还能瞧见道路两旁种植的橘树,只是今年遇大雪,雪早已将树叶覆盖。远远看去,倒像是一蓬蓬雪丘。 “容辞哥哥,我怎么没来过这里?” 小时候,容辞休沐时就会带阿黎去庄子里摘果子,许多别庄都曾去过,倒是这一处还从未得见。 “你若喜欢,以后带你来。”容辞说。 没多久,马车拐进山道,穿过高大密集的竹林,来到一座宅院门前。 很快,门打开,里头的人出来。瞧见阿黎,他愣了愣。 孟子维不解问:“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阿黎听见这话,下巴一抬不乐意道:“瞧子维哥哥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莫非你们是在这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孟子维摸摸鼻子,也差不多了。 进了门,容辞让阿黎去厢房吃茶歇息。他说:“我有事,去去就来。” 阿黎点头,见庭院精巧别致,也不喝茶了,提着裙摆让下人领着去逛。 容辞目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