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活着,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于诺提着要丢没丢的一袋垃圾,站在垃圾桶边,看着不远处空无一人的长椅,想起刘谨言给的答案。
那时,夕阳恰好在他身后,燃烧着翻滚的浮云。火红的颜色,凄美又温暖。她看着他的眼睛,任留有余温的太阳,刺花她的双眼。
因为还有比阳光更刺眼的,正在灼烧着她。她宁愿自己看不清。
但人就是没办法闭起耳朵。于诺听到他缓缓说出的答案,恍惚了一下,表面上只是笑笑,内心里却涌起波澜。
她被自己的感受吓到了。她竟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心动。这种来自遥远过去的,在她短暂的生命中只短暂出现过几个瞬间的感觉,如今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绝对不恰当的地点。她只希望这是自己的错觉。
对,是吊桥效应。恐慌促肾上腺素分泌,引起类似心动的错觉。
她摇了摇头,把垃圾甩进垃圾桶。顺着垃圾掉落的轨迹,她瞥见垃圾桶边蹲着一个人。
“嗨~”一个笑得很甜的小姐姐,冲于诺挥了挥手。
于诺认出这个女孩,就是遇刺那天见到的那个女生,下午试图召唤她的时候她没出现,这会儿出现在了自己家楼下……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于诺向四周看了一圈。
小区的步道上有人在遛狗,车道上有人在夜跑。跳舞的阿姨和奶奶们已经回家,剩下的夜猫子们各干各的,互不关注也互不干扰。
“我在等你。我怕吓到你。”小姐姐站起身,“从吴家坟一路跟着你,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你打招呼。”
“哦,那,去我家……”
“不行,那你家不就成闹鬼的凶宅了嘛。”
“没事儿……吧,你看起来也不凶,回我家里……”她想说,在家里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见,可是被小姐姐打断,噎了回去。
“不行!你想,我跟着你,咱俩一块儿坐电梯,你不觉得跟鬼一起坐电梯很恐怖吗?那么小的密闭空间,还是在高空。”女孩比划了一个上升的小方块。
“本来不觉得,被你一说……现在,有点觉得了。”
“是吧。”
“可是,这里,你不觉得臭吗?”于诺指了一下垃圾箱。
“啊,我闻不到了。那我们去花坛那边吧。”
于诺跟着女孩走向花坛边的长椅。她脑海中闪过刘谨言坐在长椅上睡觉的画面。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小姐姐见于诺走了神,主动问道。
“哦。”于诺回过神来,“我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菅文茜。草菅人命的菅,文化的文,茜草的茜,草字头一个西。”
“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嗯……”菅文茜歪着头,想了想,“有人捂住我的嘴,还有鼻子,我没法呼吸,憋得实在难受,灵魂就出来了,出来就好了。”
“是谁?”
“不认识。”菅文茜摇了摇头,“不仅不认识,我连他的长相都没看清,他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把我吓了一跳,我都没来得及喊救命……不对啊,我当时是在我家啊,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啊?这个变态躲在我家干什么!咦,真恶心!”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吴家坟?”
“我在找我的猫,喵喵,我死了以后它就不见了。”菅文茜坐在了长椅上,“我一直在找它,那天我好像看见它了,可就是追不上它。我总担心我死了喵喵会饿死。你可不可以帮我找找?是只黑色波斯猫。”
于诺觉得无语。这个女生对自己的死轻描淡写,看起来毫不在意,倒是更关心自己的猫。
“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吗?”
“不想,反正不是好人。”
菅文茜侧过身子,靠在长椅上,避开了于诺的视线。她把手伸进花坛里,拨弄着已经拨弄不到的粉色小花。
“警察会抓到他的。他肯定是死刑。他要是死了,也做了鬼,还来缠着我,那我才惨呢。”菅文茜撇了撇嘴。
“你生前被人纠缠过吗?”
“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加过我微信!”菅文茜激动地回过身,“说什么我喜欢他,穿得好看是给他看的,什么对他笑。我都不记得这人是谁,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和他遇见的,简直莫名其妙,我平时对谁都笑,对狗都笑,这不是基本的礼貌吗。后来我把他拉黑了,这种变态怪吓人的。”
“确实。”于诺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人吧?哎呀,真晦气。”菅文茜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恶心的东西,“我可真倒霉。”
“你住哪啊?”于诺问。
“平安里12号楼一单元603。你要是去的话,顺便到楼顶天台看看喵喵在不在。他喜欢去那玩儿,我还给他搭了个窝。他有时候晚上不回家,带女朋友住在那,还生过一窝小猫仔,然后我就带他去做了绝育……”
说回她的猫,菅文茜的笑容又回到脸上,一脸慈母的表情。
于诺静静地听着。她好久没有听人说这么多了。菅文茜声音甜美,普通话标准,是个很好的讲述者,即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