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坊去吧。’”讲台上的老师还在慢悠悠地念课文。
阿姨举着枪，死死盯住倒挂鬼。
“诶呦，我忘啦，你看不见。”倒挂鬼故意用贱兮兮的语气说道：“你和这些天真可爱的小朋友们不在一条道上，哈哈哈。”它大张着嘴，夸张地仰面鬼笑。“那些害死你女儿的人，可劲儿地逍遥快活，你也看不见，你和他们也不在一条道上，哈哈哈哈哈。”
阿姨依旧举着枪，一动不动，看着对面逐渐癫狂的表演。
倒挂鬼飞速地舞动手指，如在拨弄虚空算盘，“我建议你把新人交给我，作为交换，我给你指条道，怎么样？一个，不，两个。”六根手指停止舞动，最终一手留下一根中指，笔直地立着，“给你找两个仇人，如何？”
阿姨不为所动。
倒挂鬼重新舞起手指，继续加码，说：“我还能给你指条回去的道。”它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流露出不屑隐藏的狡黠。
阿姨缓缓放下枪，似乎是被说服了。
倒挂鬼大笑一声，一个空翻加转体，跳到了窗台上。
在它起跳的同时，阿姨拔腿就跑，只给于诺留下一句仓促的提醒：“快跑。”
而于诺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倒挂鬼向自己冲过来。
她本能地向前甩出手腕上的勾魂索。
啪地一声，索头硬生生地打在了倒挂鬼的脑门上。
它停下了，蹲在李培根的课桌上，一只手捂着脑门，另一只手抓住了勾魂索。它只轻轻向回一扯，于诺就被带了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哪里偷的神索？”它放开按住额头的手，一把抓住于诺的脖子。
在它粗糙的利爪中，人的脖子显得纤细又脆弱。三支又尖又硬的指甲扣进于诺的脖子，逐渐收紧。
“好香啊。”它凑近于诺嗅了嗅，大眼中满是疑惑和贪婪，“你还偷了什么？哪儿偷的？说！”
“‘孩子，光听别人说，自己不动脑筋，不去试试，是不行的。河水是深是浅，你去试一试就知道了。’”
她得的东西，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更何况也不能说。
于诺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被掐断了。她看着鬼脸上那碗大的眼中倒映出的自己：为什么你不做点儿什么呢？连挣扎都不会了吗？
“还想吃独食。我先吃了你。”倒吊鬼张开大嘴，作势要啃于诺的脑袋。
于诺赶紧张嘴，咕噜咕噜地冒出一串声音，假装说了话。
“什么？”倒挂鬼眯起眼睛，凑向她。
啪！她一掌拍在它的脑门上。
虽然她用的是右手，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把倒挂鬼惹得火气更旺了。
它呲起牙，手上收得更紧，“找死！”
于诺感觉自己的脑袋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吗？
她看着倒吊鬼癫狂的一只眼，和吴为最后的疯狂是如此相似。
怎么你们总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夺走别人的生命？
到底是谁给了你们这些畜生生命！
于诺忽觉印堂升起一股火。在倒吊鬼的独眼中，她看到陌生的自己：鬼火从眼窝中喷薄而出，迅速向全身蔓延。
倒挂鬼惊得瞳孔骤缩。它想放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于诺劈下右掌，砍向它的肘窝，迫使它与自己拉近距离，左手从它的脑后一晃，带着缠在手腕上的勾魂索，绕过它的脖子，两手一翻，抓紧勾魂索的两端，向两边猛一使力……
勾魂索燃起鬼火，削掉了倒挂鬼的脑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啊——”倒挂鬼惊惧地大叫。
脑袋伴随着叫喊声，越过前座正在听课的小男孩，砸在他的课桌上，弹了一下，滚落在地。小男孩顺着过道向前看了看，又疑惑地转过头。
“好好听课。”于诺提醒男孩。
小男孩支着两只大耳朵慢慢地转回头，重新看向课本。
“原来河水既不像老牛说的那样浅，也不像松鼠说的那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