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眼下家门外长了不少眼睛,我也只能在家中等候林寂的消息了。”
临近年关,雪下得更急。
池宜溪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是让有些人等不及了。
“你说她这几日都没出门?”
汪生听着下面人递来的消息,眉头紧锁。
按理说父亲入狱,池宜溪就算不求旁人,至少得跟林寂不时通气吧。
怎么会连着几日都不出门?
“是的大人。这几日我潜入府中,那池家小姐不是在书房,就是房内,一直没有外出。”
那就怪了,难道是那日自己看错了?
汪生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想着林寂对这池宜溪的关系。
“大人,盯着左衙的人来说林寂入宫了。”
门房进来递话。
“哦?宫里来人传的?”
“和往常一样,王福身边人。”
汪生了然。
“看来咱们老祖宗又有什么好事给林同知了。”汪生讥笑。
王福这人阴晴不定,这一点林寂倒是和他如出一辙。
“既然林寂不在,那就去牢里见见户部左侍郎。”
前些日子太后那边派人来,说是要以贪污罪尽早结了这案子。
林寂看的紧,现在他出去了,刚好能去会会眼下各方都盯着的池远之。
这段时间天寒,皇帝念及王福年迈,特意许了他五日假。
林寂大概能猜到王福这次唤自己是什么原因。
“林同知,祖宗正在休息,劳您等等。”
王福身边的小太监余世从内间出来,见林寂站在庭中等候,雪落在他肩头也不曾动手清理。
许是冷极了,林寂两手泛红向他行礼,不难看,倒像是余世前几天擦的一尊白玉观音像。
“劳余公公费心,若是义父醒了麻烦通传一声。”
林寂待他们这些小太监也极为礼貌,余世也挺喜欢他的。
是以上前两步,瞧旁边并无他人,才压低声音道:
“祖宗现在不高兴着呢,听说你在外面关照池远之的女儿。还安排他们见面!”
林寂低头表示谢意。
在雪地里站了半晌,门外厚帘子才再次被挑起。
这次余世没出来,里间传来老年人的声音,听起来这人应该染了风寒,声音无力且尖细。
正是当朝皇帝最信任的人,王福。
“进来吧。”
林寂忙扫了肩上落雪,抬腿进了门。
甫一进门,林寂就闻到了满屋药味,其中还夹杂着一股不知名香气。
想来是他最近又新收了个妾侍。
还真是越老越喜欢折腾。
林寂心想。
方才见一个年轻宫女端着药罐从旁边廊下经过,他就猜想王福怕是生了病,没想到还真是。
进门后,林寂也没抬头,直接撩起衣摆跪在地上,向正位上的人行礼。
“儿子林寂,见过义父。义父身体可有好转?”
茶盏搁在桌上,声音很轻。但林寂知道这就是王福生气了。
“儿啊,最近可得了美娇娘?”
“回义父,不曾。”
上方王福轻笑,嗓子里有痰,一旁候着的余世忙捧着个金雕花木痰盂上前伺候。
王福狠狠咳了几声,又往痰盂中啐了一口才罢休。
“不曾,那池家小姐你怎么解释?”
一直跪在地上回话的林寂又伏下身子。
“义父交代过池远之一案要越多人知道越好。以我对汪生的了解,现在他应该会盯紧池远之之女,借机挑拨离间。既要拉我下马,又要以贪污受贿定下此案。”
“听你这么说,你是为了帮汪生才这么做的?”
林寂摇头:“并不,池远之之女与我有旧情,断不会听信汪生之言。且他若真是找上门,那盯着池家的其他人不就都知道太后也参与此事了吗?”
王福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之事,原本懒散靠着的身子都坐直了些。
语气中带有揶揄:
“你真和那小女娃有一腿?”
林寂忙辩解:“义父误会,只是当年在永州时两情相悦,不过发乎情止乎礼,并未逾矩。”
“哟。”王福语色不减,“之前两情相悦,那现在…”
“我和她断无可能。”
“那是为何?我听余世说那池家小姐貌美的很,比之上京世家小姐有过之无不及。”
“池远之曾杀了我父母!杀亲之仇,我比报之!”
言之此处,王福漏出惋惜之色,示意他起来。
“好啦!美娇娘多得是,乡下来的丫头算什么。”
余世眼尖的上前扶起林寂,方才在雪里站了那么久,进来后又一直跪着。
估计起来都得费些力气。
起身后,林寂不忘又向王福行礼表忠心。
“还望义父莫要误会我,杀亲之仇不共戴天,眼下儿子只想好好替义父办事!”
王福历经三朝,头发尽数花白,被三山帽所束起,身穿大红蟒衣,脚踩粉底皂靴。
两边立着他的美妾,年纪不大,长相清秀。
旁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