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就不要去听,她早晚都会知道的,理智上却在说,她要去,她要知道那个从生命中匆匆路过的女孩为什么离开,知道为什么女孩会怀孕,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保护其他人。
许柚怀着这种的心情到陶景墨的家,他口中的生理老师已经到了书房,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金发女人。
门窗大开,她十分自然地讲述着大人闻之色变的话,丝毫不避讳,哪怕他们只是9岁的小孩。
许柚非常震惊,这和老师讲述的知识不一样。
语文,数学,英语,体育,美术……他们不知道学习这些东西的原因,只是家长让他们学,老师教他们学。
听话是他们的本能。
金发女人说的事情却是切合他们自己,关于他们懵懂的想法,未知的好奇心。
你从哪里来?
大部分的家长都会说你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或者从妈妈肚子里跳出来的,却不敢直接说明其中细节,甚至不耐烦地挥开孩子,让他们一边玩去,两三句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要长多大才算长大?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大?假如有些事情在未长大之前,在盲目无知的情况下,被迫知晓,要怎么办呢?
许柚的脑子一阵浑浑噩噩,她懂了那个女孩的眼泪,她懂了她为什么要走,心情没有因此好起来,反而更差了。
眼前时不时闪过破旧的居民楼,碎了的酒瓶,女孩的抽噎。
她不清楚是她的幻觉还是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努力忽视那些虚假的画面,专心听老师说话。
陶景墨说是30分钟,就是30分钟,生理老师安静地收拾自己带来的演示工具和电脑,踩着高跟鞋优雅离去。
独留两个小孩消化关于他们身体秘密的知识。
陶景墨还好,他心智毕竟是个大人,虽然有点点羞耻,但是能稳住自己的表情不崩。
许柚却是实实在在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她从孩童时期度过,接触的都是阳光善良美好的一面,没有人告诉她,有人会接着大人的身份欺负小孩,以他们的龌龊心思沾污纯白。
“柚子,你还好吗?”
陶景墨拉着许柚的手,双眼湿漉漉地看向她。
许柚想挣脱他的手,不自觉得烦躁,“你能不能别老是牵我?”
陶景墨不动声色地松了下,“你不喜欢吗?”
“感觉好像不太好。”
许柚缩了缩自己的手,忽然知道这些事情,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柚子,老师刚刚说的只是一种人。这个世界上有好人有坏人,不可能因为没遇到就觉得世界上没有坏人,也不能因为害怕坏人就把所有人看成坏人。”
陶景墨暗示过管家,让第一节课尽可能多涉及自我防护那一面,难免暴露出性.背后的阴暗,本意是希望许柚提高警惕,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用力过猛。
他耐心地开解她,见她紧绷着肩膀,小脸挤不出一个笑容,沉默了一会儿。
“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
“让你知道这些事情。”
“我早晚都会知道的。”
“可是不一样,不一样的,柚子。”
“我需要好好想想,我不是怪你,相反,我很感激你带我上这门课,如果让学校来不知道会讲成什么样子,大人们很害怕提到。”
许柚握紧陶景墨的手,下意识地想丢开,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我只是……只是需要好好想想。”
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流下来。
“你知道了对不对?那天我说的小猫,其实是——”
“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小猫,”陶景墨打断许柚后面的话,“老鼠已经被抓到了,我们学了新的知识,可以把新的知识告诉我们的朋友,让他们也可以学习新的知识,你觉得好不好?”
许柚没说好也没说好,抬起脸,眼睛被泪水浸湿,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陶景墨拿纸巾递给许柚,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很快分开。
“我们回家吧。”
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