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了眼小惠揉搓的右手,那片红肿的位置缓缓浮现出左手的轮廓。
不会吧,是真的,我的力气真的这么大?
我看高梨站了起来,从盛着生鱼的盘子下面抓了几块冰裹在手帕里面,贴在小惠的手腕上,做了个简单的冰敷措施。
高梨:“现在好些了吗?”
小惠:“没事了,谢谢你啊高梨。”
高梨这才放下心来,在坐下的时候似乎被什么拌了一下,她打了个趔趄,扶正椅子后坐下。
“没事就好,呃嗯。”
我盯着藏在高梨身后的手,将目光移向脸颊变得通红,不声不响挪动着身子靠近小惠的高梨,她试图在小惠身上找一份安全感,然而这个时候没有人发现异样,小惠和椎名还在讨论我的手劲大小这个问题,后面的醉汉依旧喝的很尽兴。
椎名:“小惠都说没事了,高梨你就不要管他了,前辈的力气怎么可能这么大呢,她掰手腕都掰不过我。”
小惠:“哈,怎么可能?她肯定让着你了!”
椎名:“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问前辈,前辈,我说的没错吧?”
尽管高梨已经离小惠足够近了,可是四截指肚还是不依不饶的停留在她的腰间,甚至有往下移动的趋势。我看到高梨咬着嘴唇低下头,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
“前辈,前辈?”
椎名摇晃着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椎名?”
“告诉他,前辈,告诉小惠我和你掰手腕我赢了的事。”
我看到小惠向我投来的半信半疑的眼神,还有椎名那个得意洋洋的神情。我记得之前椎名找过我掰手腕,她伸出的手是右手,我就用右手和她掰手腕了,当时我的右手有伤无法用力,僵持没多久后伤疤刺痛着我的神经,她一发力,我就输了。
“当时我的确输了。”
“不可能,肯定是老妹你放水了!”
“这没什么可放水的,输了就是输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惠的反应这么大,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因为手腕有伤用不上力才输的吧。
小惠听到我的话后拍案而起,高梨虽然被小惠的突然站起吓到,但这动静吓得那只陌生的手立刻缩了回去,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稍稍松了口气。
椎名:“前辈都承认了小惠你怎么还不信?”
小惠:“我没有亲眼看到当然不信,不如就在这里你们俩再比一次!”
啊?不是,小惠他有这么鲁莽吗?耍这么大脾气,果然是喝多了吗?
椎名:“比就比,前辈,没问题吧?”
你们俩在说什么,怎么聚焦到我身上了,椎名,好好吃烤肉坑小惠啊!
你们俩怎么了,太高兴了吗?
我趁椎名让服务员帮忙收拾桌子上的空盘的功夫,系好了衬衫袖子的纽扣,尽量不让别人看到里面的绷带,而她正在烦恼如何架起胳膊同我畅快地进行掰手腕比赛的时候,小惠的手机响了。
叮铃铃铃。
我和往常一样被小惠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小惠和我们打了声招呼去外面接电话,并答应给我们买饮料后我们才放任他离开。
其实不应该放他走的。
此时的高梨失去了最后的依靠,那只手更加肆无忌惮的摸索着她的后背,一把抓住高梨的胳膊。
“啊——”
“妈的,吵死了,叫什么叫,叫什么叫!”
“小惠走了就算我掰手腕掰赢前辈也没意思,还不如多吃点……喂,你在干什么!放开高梨!”
椎名冲上去扯着醉汉的胳膊,可她的力气怎么比得上醉汉,情急之下她摸到了桌子上小惠喝完的空酒瓶,卯足力气往醉汉的头上一砸,试图以这种方式让他放开高梨。
啪嚓。
热闹烤肉店安静了一瞬,人们只当是某个服务员不小心摔坏了酒瓶,和往常一样,喧哗的声音比往常变得更加刺耳。
“你、这、混、蛋!”
醉汉的同伴还是醉汉,他大跨步向前走,粗鲁的推开椎名,她重重地撞在了桌子上,昏了过去,醉汉似乎不解气,还踢了她几脚。我低下头,看到从她手里滑出来的是沾血的正在录像的手机。
椎名想要录像后报警吧,她想要向外界求救吧。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这就对了,其实你被摸得很爽吧!”
酒后闹事在江户川区是很常见的,没有人会站出来,因为没有人想惹麻烦,他们会当作视而不见,而我作为生活在江户川区的租客,我没有挺身而出,无法反抗,默认着他们的行为,并希望这样的治安能给我带来死亡。
“呜呜……不要说,不要说……”
我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帮忙,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受伤,或许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帮助她们才是错误的。
“椎名,椎名!”
我听着高梨抱着椎名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这都是常见的事了,没有人会动容,可是,可是,那是我的后辈啊,她们不属于这里,为什么要用这里的“待客之道”折磨她们,这样是不对的。
“谁来……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