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身形飘飘落至奔泉处涉水而行,虽有几分狼狈,却还是强撑脸面纵声大笑道:“我这招‘空蝉术’是否妙绝天下?”
穷寇莫追,此处地形险峻,谈雨深一击未中也不再恋战,但赛后嘲讽还是可以有的。她避开烟雾后提气运转轻功跃回上方石梁,用日语朗声道:“妈哒妈哒哒内。”
“八个牙路!”云雾深处传来天枫十四郎气急败坏的咒骂,声音渐远,人也已潜走不知所踪。
楚留香叹息:“还是让他逃了。”
“收好那顶假发。”谈雨深叮嘱,“回到济南正好送给无花大师。”
……你真不是个东西啊谈雨深。楚留香心中无花默哀三秒,也开始期待好友见到“礼物”时的脸色。
回到济南已是第三日的深夜。南宫灵与楚留香约定好下次不醉不归,而后又问谈雨深:“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准备去沧州,这两天收拾一下行李。”谈雨深道,“既白的夜宵还在你那里,麻烦你请人处理一下,我明天去取。”
南宫灵一一应下,又问:“你今天不和我回去?”
谈雨深反问道:“我这样的人到了济南府,难道不能有几桩风流韵事?”
“……你当然可以有。”南宫灵扫视两眼楚留香,给他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而后落荒而逃。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你说的‘风流韵事’该不会是……”
“走吧。”谈雨深对他试探性的发问避而不答:“你不是在大明湖畔约了人么?”
大明湖波光粼粼,一个黑影从湖面的小舟上一跃而下,竟然是小黑。她开门见山:“你们见到秋灵素了?”
“佳人”不是一点红,谈雨深心中微讶。楚留香解释道:“这位是黑珍珠,‘沙漠之王’亲子,一个月前从临城鸽站接收到秋灵素的求救信。”
楚留香将之前向黑珍珠了解的事情转述给谈雨深:扎木合收到信后即刻入关,途中一直和黑珍珠通过鸽书联络,但在十余天前突然书信中断;黑珍珠入关探查,发现临城鸽站的人尽数横死,她曾从扎木合处得知秋灵素是丐帮的帮主夫人,故此寻去丐帮,而丐帮中人非但全然不知扎木合下落,近年来也未曾遇到困难,更不会找外人相助,甚至秋灵素也在任慈莫名病死后隐居,踪迹竟无人知晓。
结合黑珍珠提供的线索,南宫灵变成了头号嫌疑人,他有着比无花更充分的犯罪动机;但结合宫南燕的线索,无花比南宫灵有更合适的作案时机。这两个嫌疑人私交甚笃,难道是因为某种一致的利益联手了?
得知二人见到了秋灵素,黑珍珠好奇问:“她是真的很美么?”
楚留香笑道:“你怎么和女孩子一样关心她生得是何模样。只可惜我未瞧见她的脸,她面上蒙着块黑纱。”
蠢东西,谈雨深内心吐槽,黑珍珠很明显是在打探母亲的情敌,不过她倒也确实是个女孩子。
谈雨深道:“叶伯母否认写过那些信。”
黑珍珠怔了怔,道:“信难道不是她写的么?”
谈雨深道:“我幼时曾在丐帮游学,虽没有见过她的字迹,却见过她本人,她一直黑纱蒙面,和这次一样。”
黑珍珠倏地抓住谈雨深的手:“黑纱一样,不代表戴着黑纱的人是一个人,对么?”
楚留香不着痕迹地将左手轻轻搭在黑珍珠的手上,微微用力分开两人,道:“我们这次见的绝对是秋灵素,不是别人假扮的。”
黑珍珠没有发觉楚留香的小动作:“你都没有见过她的脸,怎知她不是别人假扮的?”
谈雨深道:“确实不是别人假扮的,她的气质出众而独特,我认得出来。”
黑珍珠长叹一声,转身望向湖光月色,道:“这件事,难道就要到此为止么?”
楚留香微微一笑,说不上很倾城,却算得上倾尽月华:“在楚留香眼中,永远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谈雨深看向他道:“新机子哇一次摸黑偷子。”
楚留香也看向谈雨深,问道:“这句是什么意思?”
黑珍珠冷笑道:“应该是在说你吹牛吧。”
楚留香不理她的嘲讽,只把视线转向湖面上停在月辉笼罩下的小舟:“我托你留意的那个人还没来么?”
原来黑珍珠不是“风流韵事”,那位未到场的客人才是。谈雨深并不好奇,只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黑珍珠叫住谈雨深道,“那个人来过了,但,她已经死了。”
谈雨深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事情的发展也不适合她发问,于是她便看到了楚留香“发疯”。他抓住黑珍珠的肩膀反复确认这个噩耗的真实性,外溢的愤怒将他挺拔的身姿压垮,嘶声的质问只换来更让他难以接受的回答——终于他泄了气瘫坐在地上。谈雨深知道了,楚留香的“风流韵事”是他那三位妹妹中的一个。
他们真的是互相珍视的亲人,那种可以分享痛苦、甘愿损己利彼的亲人。这让她再次想起师趁年,他会不会也悄悄地死在了她不知道的地方,会不会死前也喊着“师姐救我”,会不会也有一个无关的路人见证了他的死亡?阴翳的云层如丛林中隐蔽爬行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