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道:“凑合吧,给我枕枕,包你两天伙食。”
芬格尔谄媚地问:“一只手臂够吗?要不要另一只给您挡光。只要两天伙食。”
白鹿浔随便点头,“成交。”
加起来四天而已,据说她还有奖学金,没事。
这时的白鹿浔还没意识到破产的危机即将到来。
比破产来的更快的是CC1000次列车。
它流畅的曲线,纯黑的外壳,银色的金属纹路,在白鹿浔眼里,这就是开往幸福沃土的列车,能让她好好睡上一觉。高三她都没有试过零点还不睡觉,这回算是体验了一把复习的苦。至于醒来以后是要去非洲挖矿还是去西伯利亚种土豆都没所谓了,交给未来的她烦恼吧。
列车头的亮黄灯光如利刃劈开黑夜,驶入山谷。
车厢内,顶部的中世纪浮雕,天使围绕着圣母一团和气,下面白鹿浔,芬格尔,一名日本人围坐圆桌边,一团和气。
桌上纯白雕花细颈瓷瓶里艳丽的红玫瑰和每个人面前精致的骨瓷茶具,白鹿浔通通没心思欣赏,她只想知道,哪家学校的新生入学辅导会在凌晨一点进行!
“睡不够会猝死的,猝死!”白鹿浔有气无力地拍桌子。
那名日本人推推眼镜,说:“白同学,请不用担心,入学辅导后你会明白,疾病对于你来说就像展览柜里的标本。你的生命只有你与你的敌人能左右。”
“什么意思?”白鹿浔皱眉,她一向与人为善,从不惹是生非,没有敌人,只有朋友。
日本人笑了笑,“我叫富山雅史,是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白同学请先换上校服,下一节车厢有浴室、化妆间和衣帽间,衣帽间内有你的校服。之后会正式开始新生辅导。”
等白鹿浔洗完澡清醒后,换好衣服回来,芬格尔已经喝上了。见到白鹿浔出来,他一招手,问:“要热巧克力吗?”
富山雅史在旁边说:“我建议你要一杯烈性酒。”
白鹿浔拒绝,“一杯水,谢谢。”
富山雅史倒了一杯水给她,拉来一个保险箱,取出文件,递给白鹿浔。
文件满是拉丁文,语言的壁垒让她有了一点真要去国外上学的真实感。
古德里安当初声称卡塞尔学院未来发展战略将落实在中国这片古老而充满机遇的神秘土地,所以全校推行普通话。她遇到的卡塞尔相关人员也都是一口可以去上新闻联播的纯正口语,芬格尔那家伙还能切换北京腔和东北腔。直到上车前,白鹿浔都会想,就跟每个市都有个叫【佛罗里达】的小区一样,她仿佛只是去隔壁城市的【卡塞尔】小区上高考前补习班。
整个世界空飘飘的,透着虚假。
“是要签字吗?”白鹿浔问。
“是的,这是保密协议,按照规定需要签署后才能进行入学辅导。”富山雅史点头。
吸气,呼气,白鹿浔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名字。
“白清也是卡塞尔的学生吗?”她问。
富山雅史收好文件,小心放入防水袋内,妥善保管于保险箱,他说:“是的,你的母亲白清是卡塞尔学院外派到中国的一名执行专员,她的任务是长期观测。目前已经观测18年了。”
白鹿浔觉得很荒谬。
“什么叫你们外派的专员?听起来像是中情局或者……特务。”
而且观测?她观测每个季度GUCCI、BUEBERRY、HERMES、LOEWE的新品是不是符合她的品味吗?
富山雅史不慌不忙解释道:“关于你母亲的任务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每个人的任务都是保密的。这关系到卡塞尔学院的授课内容。我看了你的面试记录,猜想你会比较容易接受。首先……”
“卡塞尔是屠龙的,学生都是混血种,不是人。”芬格尔横插一嘴,说完顺便舔掉嘴角沾上的巧克力,“师妹没那么脆弱!”
好一个掷地有声!
“……哦,屠龙啊,哈哈,厉害啊。”她表情呆滞,芬格尔的语气好像在说“卡塞尔是杀猪的。”白鹿浔好像被套上了金钟罩铁布衫,百毒不侵,其实是被这句话砸懵了。
哈哈,屠龙和杀猪有什么区别,白鹿浔哪个都不想干。
她盯着富山雅史,用英语确认了一遍,“D-R-A-G-O-N?”
富山雅史瞪了芬格尔一眼,他本想一步步解说,极尽委婉之辞,生怕惊到眼前如秋月般典雅的美丽少女,可现在见她神志恍惚,小脸苍白,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也只能尽快完成入学辅导了,免得世界观冲突造成严重后果,以往因此退学的也不是没有。
“是的,【dragon】西方龙。”富山雅史站起来,一项项摆证据。
黑龙王尼德霍格的写实油画画作是开胃菜;保险箱内的鳞片标本把不信邪的白鹿浔手臂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甚至忽略了疼痛,只紧紧握着沾血的黑色鳞片。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富山雅史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她要割腕,还好她划了一下就停了,也没有伤到肌腱。富山雅史暗暗把她列为心理状况重点监控对象,心想瓷器般美丽的少女心灵如琉璃般易碎是很正常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