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送许氏的千金,并不介意后续撮合他们。但这冼小姐,是他的心头好。不能再想下去了。
“别开玩笑,”男生声色变得暗沉,双眸里面只剩不见底的暮色。
这暮色里未见半分暮光。
冼萱绾一时心惊,被方聿抓着脚踝,本就重心不稳,整个人重重陷入真皮沙发。
方聿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手被她的脚踝牵着,一起跌落进沙发里。
长卷发散落在冼萱绾的脸颊和睫前,她剥开藻长的发丝,变成四目相对。方聿和她的距离真的说不上有,她甚至可以看到男生卧蚕下的细微毛孔。
方聿的大半身压在了冼小姐身上,真皮沙发太丝滑没什么着力点。
冼萱绾感觉自己还在往下陷,身上的重力和心底的无措让她难以呼吸。
方聿也是。
就这么不经意地,与冼小姐变成脸凑脸,身贴身的状态。他被那迷离孱弱的浅瞳吸住,整个人失神。
离离落落。下意识,他轻舔了一下唇。他的眼瞳与头脑一起失了智,周围的一切事物都逐渐模糊失焦,他的眼中只剩这双跟本人一样淡薄的浅瞳。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潮热钻入鼻息。冼萱绾觉得很闷,是脑部产生了缺氧的感觉,视力也随之模糊了一点。沙洲岛一向以环境好、空气清新著称,是虚名在外了吗。
窗边的柔韧纱帘看不出有没有在动。
她的视觉进一步的受到眼前的阻碍,目下的光线更加暗淡无光。
人要昏过去了,不如昏过去。
现在怎么收场。
“喵呜。”一声猫叫打破了沉默,魔法小楼被解咒,一切开始灵动起来。
看起来温温柔柔的纱帘照常飘动。
方聿正起身,抱起漂亮的布偶捧住它干干净净的猫脸。
萋萋,你很会挑时间啊。
有被创到。
你很冒昧唉。
桃花眼对着蓝宝石色的猫眼。
萋萋无惧,有恃无恐。然后挣脱出方聿的掌心,一瞬跑了个没影。
冼萱绾撑住一只手,缓缓直起身坐稳。
她靠在沙发背上,理了理头发。萋萋,你来得真是时候。否则,她潮红的脸再度烫了起来,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状况。
某种魔咒被打破,两个人神色如常起来。
“就跟你说脚还没好。”方聿出声打破沉闷。
冼萱绾不言不语。
她的脚被方聿用弹力绷带重新包好。
没那么痛了。方聿还是很有一手的,她的心底还是不得不承认。
随后方聿站起身。
“那个,”
方聿看着她,冼萱绾避开他的双眼。
“我是要写有关击剑运动员的本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多余的一句。这没那么重要吧。
方聿其实拿着她的笔记本就明白了,“那你可以问我,或者下次练习的时候我叫你。”
那就不必了,冼萱绾心说。
现实中,小楼里,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去评判未发生的事,本身意义不大。
她现在可不想为了这个击剑再跟方聿扯来扯去。
反正扯到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不是被抱回来,就是被背回来。
她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一点烦闷。
“对了,冼小姐,我们的合作项目,你有什么想法?”方聿转而问起工作,他站着,逆着光,不远不近,一双长腿很有压迫感。
一旦认真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哦,我也想跟你稍微谈谈这个项目。”冼萱绾也态度认真。
“项目要在剧本里加些建筑元素,我尝试想了一些,不知道符不符合你们的期待。”说着冼萱绾拿起手机,把她的大纲发给了方聿。
“这是个大纲,我穿插了你们要的一些元素,你等回去看一看。”
“我们找时间再讨论。”她顿了一下,这是在赶客。
方聿回想起刚刚的近距离接触,一个走神也觉知现在继续待在小楼哪里怪怪的。
“好,我先回去了。”
“萋萋不知跑哪去了,我出去找找。”
嗯,这个借口为双方挽尊了一下。
他总算走了,冼萱绾深深地呼吸了几番。
“没事去什么击剑馆啊,冼萱绾。”
她先是自言自语,随后懊恼地把头埋进了沙发靠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