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星期四,他直接从医疗翼过来魔药课的教室,手臂仍然包扎着,还夸张地用固定绷带吊在脖子上。斯内普教授一向对他比对别人有更多的宽容,又或者是因为他乐于看到有人替他出马为难格兰芬多,而且孜孜不倦,他满足了马尔福所有幼稚的要求以磋磨波特等人。
同学们为此感到满意,吃吃地笑,我却觉得很无聊,心不在焉地熬制着缩身药水……讲道理,三年级的这些魔药,对我来说已经很简单了。教授路过我和米里森的长桌时没有停留,却忽然提醒了米里森,她问:“对了,我听说你被关了禁闭,为什么?”
“顶撞教授,我猜。”
“你猜?!”
因为我并没有被告知关禁闭的理由,去了也是一头雾水,被发配到魔药材料柜前面,准备第二天课程需要使用到的材料。我都没敢开口问,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勇气是哪里来的,但是我自行从这种低技术含量的枯燥工作中品味到了院长引而未发的怒意,就像安特罗普传话所说,“你知道为什么”。
米里森不会明白,我也没打算告诉她自己都顶了什么嘴,懒洋洋地往坩埚里加了一滴鼠胆汁,魔药变成了鲜亮的绿色,看起来像有剧毒似的。
不知怎么的,我好像跨过了畏惧斯内普教授的那道坎,也不太热心于获得他的认同了,只要他不当面给我念恶咒,禁闭关到明年也没什么。现在唯一有点发愁的就是他所说的上门拜访,但我也得等利兹先生回信再看情况。
没想到给我找麻烦的是马尔福。
也怪我,实在看不惯他在公共休息室里做作,还有帕金森配合他,他们的聪明才智真是全用在说不完的尖酸话上了,在我被迫听了霍格沃茨猎场看守的第一百种悲惨下场之后,终于忍不住抬头,问马尔福:“你胳膊怎么样了?”
没到燃壁炉的时节,休息室里光线不太够,我占了一块最亮的地方,达芙妮一边写作业一边看我的,我停笔,她也跟着抬头。
马尔福站在昏暗的光线里,眼睛有些亮,表情却看不太清楚,方才还得意杨洋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平板:“不怎么好,所以说,我一定要傻大个和那头畜生好看。”
“有意思吗?我刚刚看到你的手臂都挥起来了,”我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幼稚?”
“特里夏!”达芙妮压低声音喊道。
她一直希望我能融入同级生的小圈子里,只可惜有心无力,现在大概只盼我别再跟小头目吵架。我没有理会,继续看着马尔福。
他抬起下巴,声音暴露了一丝羞怒:“我怎么幼稚了?我受伤了,追究凶手的责任,有什么问题?”
“你就不能把那个可笑的绷带拆了吗?很好看?”
“不!我还没有恢复,就跟你说了,我差点儿被杀死了!”
帕金森想要插嘴,我快速地截断她的话头:“别说胡话了,当时是我救的你,你胳膊上的伤就比我深一点,不可能还没好!”
话出口之后,我就明白自己莫名的怒火来自何方了。我冒死救了他,马尔福却连一句道谢都没有说,现在还显摆着他根本无足轻重的伤势……谁留意到我当时流的血了?
休息室里蓦地安静下来,马尔福大步走过来,达芙妮拽了拽我的胳膊,好像要我退后似的,我只是冷笑了一声。
“你没有救我,”马尔福怒气冲冲地说,“你只是害得自己也受伤了,傻子!”
“那就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冲上去把你拖开,是我自己错了?”我简直想把手边的课本砸到他脸上去。
他说:“当然,谁叫你扑上来的?”
说真的,以海格当时的反应速度,就是我没有把马尔福拖开,他也不过多添一条口子罢了,我确实没必要以身犯险。尤其是他当前的这种态度,更加验证了什么叫没必要!
我懒得说话了,怕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诅咒他,于是干脆收拾东西离开这儿。
马尔福却不依不饶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觉得我不自量力地去挑衅那只畜生,你在后头看我笑话,然后来装英雄。”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冷冷道:“闭嘴然后滚蛋,马尔福,不然我就让其他人看看什么是你的笑话。”
在自己变得更生气之前,我把所有书收起来,然后回了寝室。
晚些时候米里森回来,竟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我一问才知道她根本没听说这件事。
“难道大少爷没有在休息室里发怒吗?”我嘲弄地说。
“不知道,我没留神,直接回来了,”米里森说,“他们在那儿做作业,马尔福看上去是不太高兴。”
“啊……嗯,还没恭喜你,进入球队,第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
“你要来看吗?”米里森极惊讶。
“随便问问。”我烦闷地倒在床上。
“还有一阵儿呢,这周刚选拔完新人,我敢肯定其他学院都还没开始训练。到时候了我叫你。”
“我没说会去看。”
米里森停下了收拾训练服的动作,瞧着我,说:“你最近很暴躁。”
“难道我不是一直都很……”我哑了声音。
她点头,“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