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了霍格沃茨特快。今年又是疾风暴雨的开头,下车后我才遇到了熟人,米里森长高了起码半英尺,块头更唬人了,她在风雨交加的唰唰声中冲我叫嚷,但直到我们艰难挤上马车,我才听清楚她的问话:“你知道那个消息了吗!”
“哪个?”
“三强争霸赛!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和我们学校一起举办的那个魔法比赛!”
我不知道她的兴奋来自哪里,好像自己要挽袖子上阵一样,简单回答她:“知道了,挺好。”
她的热情没有被风雨浇透,但被我泼了冷水,咬牙切齿起来。
“我以为你会很激动,”她说,“准备报名什么的。”
“为什么?你觉得我很喜欢开生命玩笑?”
“嘿!可这件事很光彩,很出风头,我真的认为你会喜欢!”
我看着她,马车有些颠簸,窗外大雨倾盆,我们已经走过了大门前的长桥,巨大的黑石雕像一闪而过。
其实我真的有点心动,考试成绩并不代表什么,我还从来没有什么机会来验证过自己在同龄人中到底算不算优秀。但是没有那么高的兴致,像米里森嚷嚷的这样,我并不热衷于出风头,什么校级荣誉也全无兴趣,更何况我还不知道重启的三强争霸赛到底是什么章程,如果跟从前导致它终止举办的那场比赛——在九头蛇许德拉的领地越野最后怪兽失控选手全灭——一样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冷静。
开学宴会过后,邓布利多宣布了这个消息,举厅沸腾,格兰芬多席上甚至有人直接拍桌举起手来要报名参加。四个学院里只有斯莱特林矜持一些,我们大概是所有学生中提前知道消息人数最多的一个群体,大部分人都显得波澜不惊——不,假的,我看到不少人捏紧了拳头尽力遏制他们的兴奋。
马尔福坐在我斜对面,我们的座次基本没有变过,除了随着年级的升高整体不断往前挪。他不耐烦地听着邓布利多的介绍,直到他说出选拔限制,才猛地回头往上看去。随即,巨大的失落就出现在了绝大多数人的脸上,宴会厅里响起叹息的浪潮。
因为校长声称,由于这项比赛的危险性,只有年满十七岁的学生才能参加选拔,监督者一定会以最公平的方式选出代表霍格沃茨的勇士。
“有什么监督者?我根本没听说。”马尔福瞥了一眼我,再对他旁边的跟班说,克拉布正把最后一块奶油布丁塞进喉咙里。
帕金森说:“难道就是那个老怪物?他长得好恶心。”
我尽量不经意地望向教席,但那人还是察觉了突然多出的视线,凌厉地看过来,我淡定地把视线转向院长,他总是穿着一件把扣子扣到下巴底下的黑袍,而今天学生的吵闹让他格外窒息的样子。
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已经连续三年相继跳槽了,出于各种原因,今年自然又要补新。
来者不善,阿拉斯托·穆迪,一个曾经活跃在和食死徒斗争第一线的退休傲罗,据说阿兹卡班一半的囚犯是他捉住的,而斯莱特林中许多姓氏他大概都眼熟。方才这个人撞开大门凶狠地走进来,刀子一样的视线扫过所有人,唯独在面对我们学院时,看得格外仔细,脸上纵横的伤疤都加倍狰狞起来。
他显然是一个从死亡边缘逃脱过多次的人,木头假腿加上一只义眼,就是那只魔法眼球,圆鼓鼓地突出来,嗖嗖飞转,除了斯莱特林的一些人,他额外审视了波特,脸上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兴奋感。
确实令人反胃。
然而此时,我们还无法意识到这位新教授所带的恶意,我最忧愁的事情是去给斯内普教授交读书报告的时候要不要问一下他今年还需不需要去给他打杂,万一他本来不记得岂不是提醒了他。更要命的是,那位原定好的德国治疗师最后没有谈妥长聘,暂时没有别的可靠的人,我恐怕还得继续在他的办公室里熬制寄给母亲的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