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波特他们被罚的劳动是什么,我希望比干制蟾蜍角要辛苦一点,随后我把一筐子角放进材料柜时,看见了一桶开膛破肚的长角蟾蜍,于是苦中作乐地想,这么看来院长还是有亲疏对待的。
转过身去发现他正放下羽毛笔,把批改完的作业推到一旁。他眼皮也没抬,却好像知道了我准备告辞。
“穆迪教授,”他轻轻地说,“怀有某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以为我们学院培养的都是心狠手辣,无法无天的学生,而你恰恰给他树立了很好的范例。”
火焰杯事件的恩怨暂且不提,我知道那个老疯子对于在课堂上被我击昏的事情耿耿于怀,然而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以为耻,好意思跟别人说。
“我想即使没有我,”我干巴巴地说,“他总能找出另外的靶子来,就算不是学生,也许是您?”
斯内普教授发出了讥讽的声音。
“我可没把握把他在课堂上击昏,”他虚情假意地说,“你大大超出我的意料是个好学生了,还有一个强大的混淆咒,一百分。”
“您对我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呢……就像您已经认定的,我是个非常爱自我表现的学生,事实已经如此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认命一样破罐破摔了。
“你倒是有很清楚的自我认识,”他说,“那么你这颗冷静清醒的脑瓜有没有替你意识到,和一个没有理智可讲的疯子作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他接着说:“或许你也想和马尔福先生一样,尝尝被变成动物的滋味?或者和五年级的凯尔吉小姐似的,可能将在校医院躺到错过她的OWLs?”
那不就是要躺一年了吗,我腹诽,没听说凯尔吉有这么严重,尽管她确实给自己造成了一道很大的伤口。
我谨慎地不再言语,斯内普教授说:“我好奇,也许有什么别的办法抑制你旺盛的天性。”
是啊,每周来做劳动。我想道。给自己找很多气受,这样我就会在面对穆迪教授的时候更没力气发火一些,就好像对马尔福我已经习惯了,懒得……打住,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您是认真地询问的话,”我恭敬地低下头,“也许让我学习一些新的东西,引走注意力。”
前三年都算没什么事,没有哪个老师单独找过我的茬子,除了斯莱特林院长本人,第一年因为刚进校,求知若渴,第二年有活灵汤剂牵绊,第三年有守护神咒、给母亲的魔药、古代魔文等等一系列难缠的事情好纠缠。而今年,一切的常规学习都让我觉得十分习惯,如鱼得水了,没什么需要专注的。当然,我这么说是明晃晃地示意他应该给我开小灶,也没指望他会欣然同意。
果然,院长发出一声冷笑,说希望我在跑之前先学会走。所以还能有什么结果,就像我早就猜到的,又一个学年的劳动服务。
走回去的路上我忽然感到疑惑,关于走和跑的问题不是他第一次跟我说了,自从我把活灵汤剂拿给他看过之后,斯内普教授仿佛总着力于限制我想要超前学习的念头,真的很古怪。
也许他就是看不惯……?就像他课堂上有事没事就喜欢讽刺爱举手回答问题的格兰杰,叫她“万事通”,只不过格兰杰幸运地不在他的管辖之下。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样至少不用再想办法问他能不能借他的办公室熬制寄回家的魔药了,反正我得每周都去,让父亲寄信说明吧。
又一个周一的一早,猫头鹰带来了一些人订阅的日报,随后礼堂里就起了喧哗,头版的文章迅速地流传开来。我还喝着南瓜汤,米里森抢过一张来猛地塞过来,差点把我的勺子打翻。
“快看看,”她用一种凑热闹的欢快语气说,“恶心死了!”
“恶心?我在吃饭。”
“不是那种意义上的恶心。”米里森大笑着。
我展开报纸,还没阅读就被斜前方吸引了注意力,马尔福夸张地念诵:“在无数个深夜里,泪水总会偷偷沾湿我的眼眶,我想念我的父母,这没什么丢人的……”
他往后仰倒,克拉布配合地搂住他,马尔福一手捧着心口,一手作抹眼泪状。
他的表演吸引了很多人,连不少赫奇帕奇都在起哄,表示令人作呕,我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力感,想捡起一颗豌豆砸他的脑门,但必须承认,马尔福还有点戏剧天赋。
尽力忽视他的无聊演出,我飞速读完了这篇霍格沃茨勇士专访的文章,字里行间的熟悉感在看到篇末“丽塔·斯基特撰文”时得到了解答,她是个著名的肉麻记者,夸大和煽动能力非常了不得。
“格兰杰小姐美貌惊人?”帕金森尖声尖气地念道,“评比标准是什么,谁更像金花鼠吗?”
米里森毛茸茸的脑袋凑在我肩膀上,我受不了了,把报纸塞还给她,说我去图书馆了,然后飞快地逃离这片哄笑震天的地方。
波特受访的这篇文章飞速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了他身上,但这引起了我的警觉,必须尽快解决掉怀恩特瞎说的大嘴巴,以免下次斯基特采访到他头上。
我约他在图书馆门口见面,叫了个低年级传信,怀恩特或许还以为是有人暗中爱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