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为你说过的话负责。”我眯起眼睛看着帕金森。
她不屑地笑了,说:“你以为捂住了怀恩特的嘴就有用了?话说回来,你究竟给他施了什么法?”
我在心里评估着给她一个永久记忆伤害的风险,没曾防备马尔福伸手拉住我,一言不发地把我拽走了,帕金森在后头发出尖叫,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嘿!”我警告道。
“别和她吵,”马尔福一边走一边说,不肯放手,“也别打起来。”
“哦,这是一个刚刚和人吵过架动过手的人‘好学生’劝我的话?”
“这怎么会一样,”他说,“你俩都有点儿问题,我怕出杀人事故。”
我们走过了中庭,城堡的幽深处已经颇带寒意,我使劲儿把手抽出来,觉得热出了一掌的汗,不得不加倍冷了脸,说:“你说得对,如果能暗杀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但是我还没有傻到在光天化日下动手。”
马尔福也停下脚步,看着我,没了鼻血的装饰,这样的注视并不让人讨厌,但我难以接受,抽出魔杖把他的围巾也弄干净了。
“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拿出武器对着别人?”他又吓了一跳,因为我的动作太快的缘故,清理咒都施完了才往后一躲。
然后他松了口气,拉了拉领口,嘴角也一扯。
“你看,”马尔福说,“为什么你要嘲笑我跟波特的冲突,假如有机会,你和潘西会闹得更不可开交。”
我有一瞬间无话可说,他接着嘀咕:“你俩还是一个学院的同学呢,不像我跟波特,对立立场,有理有据……”
说着说着他掩饰不住笑容,轻快得很,我没觉得有什么东西好笑,瞪着他。
马尔福打住了,望着我。他浅色的眼睛里有冬天的云影,我忽然意识到他长高了不是一件好事,这使我不得不稍微抬起头,给他造成了一种示威的效果。
“干什么?”我说,捏紧了魔杖,“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学院的身份只在相对而言的语境下有意义,我不会因为某人恰巧跟我站在一个地方就对她全盘接受。我对帕金森的意见有充分成立的理由,和你跟波特的幼稚恩怨不是……呃……”
一时之间我的逻辑卡了壳,说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马尔福没有追究,他完全没听见似的,只是看着我,嘴角的微笑带着小小的得意,好像空空的脑瓜被什么泡沫占满了。
我起鸡皮疙瘩,想去戳破他的泡沫,他却在这次我伸手的时候敏捷地截住了,往前逼近了一步。
“你疯了吗?”我语速飞快,“突然被什么神秘生物钻进了脑子里,还是一只迷思蚊叮了你?”
“得了吧,我和波特……”他说。
他肯定喝了庞弗雷夫人的药水,声音才会迅速地变得低沉,我的脑筋飞转,想着那会是什么魔药,激烈的思考让血液富集到脑袋,耳朵发起热来。
“为什么刚刚你要假装麦格教授的声音,在叫我们住手的时候?”马尔福问。
“哈?那是为了阻止你们给彼此发射恶咒。”
“我是说,你选择了格兰芬多院长的声音,而不是我们院长,”他看似有耐心地解释着,“然后你先打落了波特的魔杖,才是我。”
我没明白。
马尔福笑了起来,一缕金发从额间垂下来,看起来很散漫,很不像个好人。他说:“承认你喜欢我了就这么困难吗,特里夏?”
什么?!
正常情况我应该冷静地嘲笑一番他的牵强联想和盲目自信,而绝不是直接攻击他——那就像被说中了才羞恼似的!马尔福大笑着躲开了,眼睛亮亮地盯着我,充满了得胜者的嚣张。
假如他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局面也许会顺畅很多,但是他不,马尔福大少爷一定要乘胜追击,没有什么可以不按他愿望不合他心意。
我也不,我对他说:“做梦去吧,我才不会对首鼠两端的人有什么想法。”
“首鼠两端?你是说我?”
还能有谁。
马尔福说:“你在指控什么不存在的东西?我们是在谈论——哦!”
他恍然大悟,我也恍然大悟了,被迷思蚊叮了一口的是我,它会带来短暂的精神亢奋和思维紊乱。
“你说我和帕金森?”他立刻就改了称呼,“她是一个朋友!你懂吗,一个支持者,她挺好的,你不能要求我没有异性朋友。”
“我不懂,毕竟我没有朋友。”我说,咧出八颗牙的假笑,趁着马尔福一时语塞发懵,大步离开。
然后我就后悔了,非常想把这段记忆打包塞进某处永远不会被翻阅的死角,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像对怀恩特做的一样,也给自己的记忆加些修改。
我决定读一本很厚的书来分散精力,它奏效了,直到米里森回到寝室,问我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霍格莫德。
“算了你肯定不会去。”她自问自答了。
“不,为什么不去?有些人想去还不能去呢。”我坚定地说。
米里森一头雾水,而我栽进被子里,把脸埋进枕头。
我主要是后悔于自己应对的失误,发挥失常,被区区一个马尔福占了上风,能打发这种失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