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充满警告意味地冷笑了一声,米里森咳了几下。
“咳咳,别担心。”她虚情假意地说。
“不好意思,我没有担心。”我最后说了废话。
到星期五晚上,我已经在想要怎么告诉利兹夫人她特意准备的漂亮长袍不会派上用场,就在路过休息室的时候被马尔福叫住了。
他和他的拥趸们坐在一张沙发上,还有几个学生轻松闲适地围着壁炉——它也被装饰一新了,真奇怪,就好像谁会来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参观似的,而往年没有其他学校来的圣诞节可不会这样。
“特里夏,”马尔福趴在沙发背上,手臂垫着下巴,远远地望着我,“得啦,别赌气了。”
“……抱歉?”
“都已经星期五了,”他说,完了又立即补充,“我是说圣诞舞会,还有两天就放假了。”
或许他还记得我说过,我喜欢直白的言语。
可是这也很尴尬,太尴尬了,我不得不专心地打量壁炉上缠绕着银色丝带的绿色冬青枝,让没有灵魂的躯壳自行作答:“怎么了?”
余光里他抬起手,撑着一边的脸颊,像个耍赖的小男孩儿,说着:“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就是我们尚未付之于声。”
都什么鬼,他哪里学的乱七八糟的措辞。
“因为某些我们同样心知肚明的误会。”马尔福眨着眼睛,还在继续他糟糕的发言。
“所以,你预备说?”
他笑了起来,压低声音危险地说:“总是我迁就你,我就再让一次……舞会,你还能和谁一起去?”
“那可真不一定。”我也笑了,视线一转,飞速瞥到了一个壁炉旁正张开十指对着炉火像只在取暖的黑猫的男生。
他懒洋洋的,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不假思索,喊道:“扎比尼。”
扎比尼扭过头来,“什么?”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舞会吗?”我尽量平静地说。
周围仿佛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我特意不去看沙发的方向,也不愿想象马尔福的表情,倒是扎比尼脸上浮出虚伪微笑的全过程清清楚楚。
“乐意效劳,”他体贴小意说,随即话锋一转,“才怪呢,没有人想陪你们玩幼稚的赌气游戏。”
“我以为你至少应该考虑一下再作答,”我竟然对他的回答不感到意外,也及时应变了过来,“机会往往是不可错过的。”
“我原本认为自己已经被拒绝过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他站起来,“容我去回绝一下上一个答应我了的漂亮姑娘,明天见。”
有一瞬间,我很有些欣赏扎比尼,连他高瘦又晃荡的身形都变得顺眼起来。
“站住!”马尔福一急就原形毕露了,喊道。
我才不听他的呢,飞快地跑回了寝室。
睡前我想问一下米里森她的生意进展,她却告诉我:“拉比娅说她听说有几个男生被马尔福揍了一顿,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觉得准确的说法是被克拉布和高尔揍了一顿,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和马格纳的关系突飞猛进了,哈?”
“不,你必须知道,”她乐陶陶地说,“既然他阻止别人邀请你,自己又不会说话,你应该好好找一个别人,气死他。”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好好找了!这句话刚冒出念头就被我的喉舌及时锁住了,不能说出来,恐怕会正中米里森嘲笑我的下怀。
“嗯哼。”我假意同意了她,手一挥放下幔帐。
但事实并不会因为我不说出来就发生改变,全校已经没有决定留下来过节却缺少舞伴的学生了,我开始后悔之前稀里糊涂地签了留校通知书,其实回家过圣诞节非常不错,尽管今年霍格沃茨格外美,到处都有精致的装饰和有趣的冰雕,扶梯上甚至绑了冰蓝色的丝带。
扎比尼是靠不住的,幸好我也提前意识到了,放假头一天他对我说:“你应该知道我当时只是为了让你不太尴尬?一个绅士再无耻也不能对他自己邀请的女生出尔反尔。”
“那我真该好好感谢你。”
“别客气,”他说,“你可以去留校的低年级里找找,一抓一大把。”
哦,我应该为他提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建议,而不是劝我对马尔福服软,感到他真是我一个情真意切的知己!
圣诞节前两天,马尔福还气得不和我说话,就好像我会在和他迎面遇见时看得见他似的……我之前是怎么觉得他有改变的?扎比尼却时常出现在我身边,阴魂不散,终于在倒数第二天晚上,马尔福在休息室里公开邀请了帕金森。
“她也算等得住。”我表示自己毫无情绪。
扎比尼说:“不,她会转头打发掉上一个的,我听说是诺特。”
“那诺特还和她的新欢是室友啊。”我说,听见了一声嘲笑。
扎比尼不无讥讽地说:“这下子,利兹,你毫无退路了,不用再抱期望了。”
“谢谢你及时的嘲讽,帮我认清自己的处境。”我挖苦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的笑容变得正常,“现在你可以认真考虑邀请我拯救你的舞会了。”
我为这个转折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