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巫的手札?”他挠了挠脸侧,再次看了我一眼,“晚安。”
“晚安。”我弯起眉眼。
大抵是有这样一些愉快的瞬间。
八月下旬,霍格沃茨的书信姗姗来迟,在此前一刻,我们已经知道了学校将迎来一任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一个魔法部官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正在讨论她。
“我见过她,她是个丑陋的老女人,特别擅长装腔作势,我很怀疑她是靠什么坐上高位的。”德拉科一边说,一边拆开信。
我不认识新老师,随口应着,看着今年的新书目。
“咳咳。”德拉科做作地清了清嗓子。
我扭过头去看他,发现他指间正捏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银质徽章,上面是斯莱特林的院徽,蛇身盖着一个花体的“P”。
那是级长的徽章,每个学员都会在五年级生里选出一男一女两个级长。
我彻底忘记这件事了。
“其实你之前拒绝我也没关系,”他气定神闲地说,“级长可以选择搬到单独的寝室去,那张床应该睡得下两个人……快把你的拿出来戴上。”
“我没有收到,”我轻声说,“我没被选上。”
德拉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立即抓过我的信封抖了几下,里面确实空空如也。
他哑然半晌,说:“肯定是院长搞错了。”
“如果我是他,大概也会这么选择,”我说服自己不要失落,声音却仍然透露出一阵苦涩,“潘西·帕金森或许更好,想想乌姆里奇,装腔作势更容易坐上高位。”
“别这么说!”他断然道,因为不知道怎么安慰我而烦躁起来。
最后显得他才是那个落选级长的人,吓了他妈妈一跳,当纳西莎看到那枚徽章的时候,她骄傲地拥吻了他,并且同样以为我会是另一个。
我只好把情况再说明一遍,德拉科埋怨道:“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妈妈,斯内普教授准是糊涂了。”
“不要瞎说,”纳西莎板起脸,“今后对他更客气一些。”
“特里夏是他的得意门生!他喜欢她超过喜欢我,每周都叫她去办公室开小灶,”他忿忿地说,“我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他会不选特里夏做级长。”
“他不喜欢我,那是被惩罚的劳动服务。”我虚弱地说。
我想过来了,院长讨厌我自作聪明,他竭尽全力使我放弃优越于同龄人的想法,当然不会给我这个职位。更何况,七月里那个黑色的下午他也在场……我癫狂地甩开他的手,从任何一个方面看都不像能承担级长之责的角色。我甚至无法确定,那时候自己磅礴的恨意是否为他所感知。
于是对当不当级长这件事,我变得兴趣索然,真正令我心里发酸发苦的是眼前的男孩和他母亲这样肆无忌惮的撒娇,可这是毫无道理的。
“那我们该收拾东西了,还得去一趟对角巷。”我说。
“卢修斯会抽出时间带你们去的,”纳西莎和气地说,“但是今年通知到得太晚,我怕这两天那里会过分拥挤,你们确定要自己去吗?”
德拉科坚持要出去透透气,他甚至想我们俩单独去,却被毫无余地地拒绝了。随即说起返校的安排,我才知道魔法部会看在卢修斯的面子上借派魔法车辆,非常便捷。
因为当选级长,纳西莎希望给儿子一些奖励,他们不愿当着我的面谈论这个,我提出自己正想出去走走,便孤身出门去。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站在马尔福家高高的屋顶上,看着橙黄的太阳下落,晚风吹拂长发,久久不曾落下。
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了,德拉科今年送我的生日礼物现在不再那么有用,贴在锁骨间稍稍发凉,却降不下我的血液接近沸腾的温度。
各种情绪的糅杂让我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伤心还是愤怒,只有拂面的风一样不缀的彷徨。我站在古老而辉煌的砖石上,巨大的尖顶在身周如同嶙峋的刺,夕晖让它们染上恢弘的颜色。
我手握着魔杖往前迈步,然后纵身一跃。
这是完全不同于飞行的体验,强风只在我耳畔响了一瞬或者更短,我使出无声的咒语,背后羽翼迎风即长,刹那间生成巨大的翅膀,奋力一振,缓冲坠落的力量,将我平稳带到地面,然后如樱落般消散。
迟来的刺激振动着劫后余生的心脏,我感到冷汗密布,不由自主,却另有一种畅快的心情钻出来,我望向太阳,甚至想放声大笑。
但我沉默着,魔杖贴着手腕收在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