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由在医疗翼住下去,我自己也要求回去上课,又经历了几次头疼之后,我明白了诅咒的触发条件。
每次当我想要追寻和母亲死亡相关的往事,就会开始疼,入手调查时,不管有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内容,疼痛会加剧以至晕厥。
又一次光顾医疗翼时,庞弗雷夫人发怒了,她要求我必须通知家长,转去圣芒戈医院,而我向她保证,我已经和家长沟通过,知道诅咒的来源,很快就会解决它。没过多久,德拉科带来了一个小包裹,说是院长让他转交的。
我背靠床头坐着,撕开包装,里面掉出来一小截蜡烛,还有一张纸上写着:用这个和我联络。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缺了很多课,三天两头进校医院,却不肯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德拉科发脾气一样数落道,从被子上捡起蜡烛,“这是什么东西?”
“如你所见,是根蜡烛,它能怎么起到联络的作用?”我的声音有气无力。
他把它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挥了挥魔杖点燃它,说:“你写一张字条,然后用这支蜡烛烧掉它。要是我没猜错,你家里有它配对的那支,字条会在那边出现。”
“啊,你真聪明。”我向他要了羽毛笔,从包装纸上扯下一小条来,潦草地写了一句话,然后把它烧掉了。
德拉科本来想看看写的是什么,但我动作太快,于是他开口问:“是什么事?”
我张嘴,却停顿了一下才说:“没什么。”
“特里夏,”他看着我,“你到底还能不能和我说话?”
我困惑地皱眉,“什么意思?”
“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神秘兮兮地干着自己的事,把别人都当成傻瓜……”他深呼吸了一次,好像在拼命忍着一些尖酸的字眼,“从我们离开马尔福庄园,每一天每一天,都是我在找你,我总想着应该照顾你的情绪,而你却一直在敷衍打发我!”
他没能忍住,脱口而出:“你不觉得你最近变得有点烦人了吗?”
“噢,变得,”我听见自己轻飘飘地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为什么要照顾我的情绪?”
他的脸色苍白起来。
我躺下去,转过身,冷冰冰地说:“因为有一个可怜的女孩失去了至亲,所以她变得神经兮兮而你得忍受——不了,我告诉你不必,既然那是你不能体会的经历,何必勉强自己。”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德拉科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粗暴道,“算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他转身冲了出去。
我猛地坐起来翻身下床,鞋子套了一半,那截仍在燃烧的蜡烛火焰变绿,发出嘶嘶的声音,很快掉了一张纸条出来。
方才我烧掉的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告诉我真相。这么点时间里就收到回复,看来利兹先生变得果断多了,但同时我也不能指望那短短的一张纸条上有什么详实答复。
我踩着鞋子站在床边,阅读回信,只有两行字:诅咒是我设的。不要再寻查你母亲的事。
这两行字我看了很久,喉咙里发出空洞的笑声,我感到莫大的讽刺,难以诉说的委屈,最后都化作一片空空如也的失望。
德拉科的羽毛笔还落在一旁,我拿起来写道:你需要告诉我,尽快,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诅咒之下。
然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动静,蜡烛自动熄灭了。
死于生身父亲之手,听上去会登入《本世纪倒霉巫师一百例》。尽管我威胁利兹先生,却最终没有按照那样做,而且很快发现,把追寻真相的念头摒除脑海也并不那么困难,五年级的课业实在是过于繁重。
练习,课程,论文,课程,练习……假使所有东西我都知道怎么办,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更别提它们也没有那么简单。
而德拉科,关于他,我那颗高傲自大的心罕有地感到坐立不安。好几次我都决定向他道歉,可是没有合适的场合,没有机会,他身边总围着其他人,每当下课,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去走廊上逮低年级学生扣分,晚上也不再出现在公共休息室里。
其实总有方法,譬如去魁地奇球场上等他,很难说是什么最终阻拦了我,屡次失败的尝试,落下的功课,各种作业,或是我那已然变得有些麻木的内心——为了不去想那触发头痛的事情,我不得不舍弃一部分情感活动。一周过后,我成功赶上了所有落下的功课,并且平静地独自来去。
有一天我听到一群四年级的女孩子在议论我们是否已经分手,她们怂恿其中一个女孩去追求德拉科。
“不,我不会的,”一个清脆可爱的嗓音说,“他脾气真坏。”
我没有回头去看那个女孩是谁,却为此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笑容,旋即又是一阵茫然。
在所有能够填补这种茫然的课程里,黑魔法防御术或许是唯一的噩梦级别,不仅因为它变成了一个照书背诵的无聊至极、毫无用处的理论课,还有任课教师乌姆里奇这个人,她总是将魔杖拿在手里,敲打另一只手的手心,在教室里来回转悠,像是远古时代里监督奴隶工作的酷吏。随后更糟糕的是,魔法部进一步加强了这位外派官员的权力,她变成了霍格沃茨的监察官,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