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不久,按时到来的《预言家日报》让我知道了那件阻滞利兹先生的麻烦事是什么:阿兹卡班集体越狱,原本被判处了终身□□的食死徒们逃了出来,不知踪迹。
照片上的福吉看上去焦头烂额,不停地左顾右盼。我想他应该比这副神情所能表现的更加焦虑一些,很明显的,在越狱事件之后,魔法部的公信力一下子跌破了底线,人们开始怀疑他之前所做的每一次发言。
比如说,伏地魔到底有没有回来。
人们对波特的关注又提高到了一个新层次,他们在城堡里的任何地方对他行注目礼,窃窃私语,动摇了以前对他的证言的不信任。
德拉科和我待在一起看完了那份报纸,他指着越狱名单中的一员说:“这个,莱斯特兰奇,布莱克家的女儿,是我妈妈的亲姐妹。”
“你的姨母?”
“她有点儿疯疯癫癫的,”他说,“当然了,阿兹卡班禁止探视的人员之列……但妈妈好像也从来没有想过去看望她,甚至很少提起她。不过这样一来,也许——”
他突然露出醒悟的表情,“是因为这样爸妈才不让我假期回家去的!”
显然,这次集体越狱不会是一次无计划的行动,甚至于说,当黑魔王复苏之时便开始计划救出他的党羽。利兹先生似乎是这一行动的急先锋,我听卢修斯特意提起过,他在阿兹卡班的任务。既然他们早就打算要劫狱,它说不好什么时候会发生,一旦成功,这些逃犯不能回到自己的家,恐怕就会去往别的食死徒的宅邸,莱斯特兰奇选择去往他那富有的连襟家中也不奇怪……或者去食死徒目前的大本营,琥珀庄园。
德拉科觉得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会带着她的丈夫投奔姐妹,而纳西莎不喜欢她,所以不让儿子回去跟他们碰面。我却认为他们可能不会这么分散地各找亲戚,十个人将在一个地方为黑魔王待命。
德拉科脸上浮现出反感的表情。
我玩笑地问他,说难道你不欣赏这些人吗,他们可都是正式的黑魔王追随者。
“什么傻话,当然不,”他瞪我,“黑魔王有他的伟大之处,但这些……很多人不过是臭虫罢了。”
他指了两个,从通缉令上来看也确实不是什么体面人。不过放谁去阿兹卡班住上这么十几年,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记下了这份名单,去图书馆的档案室了解这群人,翻旧报纸就可以,威森加摩审判时,报纸上对此大书特书,留下了不少老照片。那时候要受审的人太多了,日报也许连写了一个月,铺开来占了一大块地方。令人感到讽刺的是,我在一张报纸上看到了利兹先生,与马尔福并列,判定为受到夺魂咒控制故而免除控诉。
照片中年轻一些的利兹先生是一个修长消瘦的身影,面容俊朗,即使在庭审现场,也带着从容的风度。旧影像中的人不断地抬眼望向镜头,平静沉默,令我觉得陌生。上次相见时,他憔悴太多了。
我握紧拳头,把这张报纸折叠了起来。
越狱的十个食死徒无一不是终身囚犯,我看过了他们的罪行,相信也许对于普通巫师来说,他们比黑魔王更可怕。如果伏地魔折磨你会有某个目的,这群人或许只为了取乐,那位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酷刑折磨隆巴顿夫妇,导致二人永久性残废。
花了一个下午了解这些人之后,我把旧报纸收回柜子,想起上次自己在这里晕倒。我找到了当时的位置,把那张报纸再次抽出来,是了,就读到那条消息:1980年9月4号,一位名叫安妮塔·布兰克的麻瓜出身女巫被发现失踪……
我记得自己读到这里时头痛欲裂然后晕了过去,现在重读,已经毫无反应了。也就是说诅咒被解开了,只凭借利兹先生承认的那句话。可究竟是为什么,母亲为什么要设下这样的诅咒逼迫他认罪?她还相信他会承认……是吗?可是讲不通,绝望到那样的境地,以自杀来反抗,身后再得到一句认罪,又有什么意义?而我……
嘴里泛起苦涩的滋味,我一直避免思考这个问题,但不得不承认,即使诅咒并没有真正地伤害到我,被母亲下咒这件事,还是十分令人难过。
我不知道她的用意,她想让父亲承认他的罪行,可我在其中的位置呢?她什么都没有留下,一个字也没有,安静决然地赶赴死亡,只有这一件线索,我却理解不了。
但是,再也无法问她了。
我很快地离开了图书馆,在中庭附近被一声口哨拦住,扭头一看居然是韦斯莱双胞胎。两人坐在栏杆上,晃悠着四条腿。
“上次帮你带的违禁材料还好用吗?”其中一个人语调轻快地问。
我微微皱起眉。
“哎哟,有人要翻脸不认账了。”他俩做起了怪相。
我面无表情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真是攻守易势啊,上回有求于人……”一号摇头晃脑。
二号配合地唱起双簧:“现在盛气凌人。”
我张嘴吸气,呛了一口冷风,硬生生地止住脾气,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尽管它可能僵硬得像一具死尸的摆拍,然后放低了声音,温柔地说:“请说吧,无论有什么忙我能帮上,为了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