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们就近找了处宾馆休息,等夜幕降临才碰头。
退房的时候,老板多嘴问了句他们要去哪,喻庭半遮半掩道:“去仁华医院探险,听说废弃一年多了。”
老板一听这熟悉的名字,那原本懒模懒样的脸瞬间变得严肃沉重几分,带着几分劝诫地说:“天都黑了,白天再去吧,那地方不干净。”
话一出,喻庭和宋千秋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心道一句这不上好的线索送上门来了吗。
“我在网上没听说那地方不干净,不是说仁华医院是因为资金周转不开才废弃的吗?”喻庭装作茫然且好奇的样子,借机近一步套话。
老板哼笑一声,了然道:“你们是外地人吧?”
他们点头。
那老板继续说:“那怪不得了,住在仁华医院周边的人都知道那鬼医院去不得,我们看病可从不去那,网上说的全都是骗你们这群外地来的。”
“仁华医院背景可不简单,去那的要么是被骗了,要么是被坑了,总之,压根没有主动去的。”
店老板神神秘秘地望了一眼门外,然后放低音量,说:“他们背地里是搞邪恶研究的,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仁化医院废弃后,有人想去捡点破烂卖钱,结果你猜怎么着?碰见鬼了!”
喻庭见这老板脸色惶恐害怕神情不似作假,便问道:“什么样的鬼?说不定那都是骗人的把戏。”
“诶,这你就错了,那医院里确实有脏东西,不过具体什么样我没看清。只知道燃的好多香火,转眼间就吃干净了,你说这不邪乎吗?”
店老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而后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润了润嗓子。
他犹沉浸在当时的恐惧之中,一时之间没能立马发觉喻庭和宋千秋两人脸上古怪的神情,等回过头来再想警告两句,那两人早已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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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庭和宋千秋从旅馆出来,迎着夜晚萧瑟的风前行去医院,也不知到底是寒风冷,还是此时此地阴气过于充足,总之喻庭不停地打冷颤。
这倒是有点像怨气浓重的地盘了。
“怎么感觉那老板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这鬼地方确实是不太一样。”喻庭搓着自己胳膊,探头探脑地观望着医院。
医院前的小花园树木潦倒,上好的风水已经被破坏殆尽,她毫不意外今晚会出现什么七形八怪的东西。
宋千秋不言语,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很难得的严肃了,喻庭与他相识一年,很少在他温润平和的脸上见识到如此凝重的神情。
由此可见,这地方大凶。
喻庭默默掐着手指给今晚这趟形成占了一卦,如她所想,确是大凶,下下签,不吉利不吉祥,总之都是朝着不好的那方向奔去。
心生退意,可她知道不能退,也许这地方就是查找到京阙死亡真相的突破口,机会不多得,错过就没有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喻庭虽怂,但胆子大,害怕是一码事,敢不敢实际行动是另外一码事,活了二十几年,她的人生词典里可从来没有不敢这两个字。
两人前后脚进了门诊大楼,一派萧条肃穆的景象,说整洁倒也说不上,但要说脏乱差却也不至于,只是满地印着脚印的空白符纸很是惹人眼目。
喻庭蹲下身子,担心符纸本身有禁制,因此仅垂着头仔细观察,虽为空白,可借着一点窗外的光,勉强能瞧见光纹流转。
她觉得稀奇,不由得垂头更靠近几分,手指无意识地凌空描摹那个纹路,过了好半晌,喻庭突然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宋千秋听到这边声响,紧张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发现什么东西了吗?”
喻庭指着地下的空白符纸,说道:“你看这个,没有用朱砂笔画箓,可这上面却有浅淡的痕迹,我猜是有人以灵缘实体化刻画的。”
灵缘实体化。
这五个字宛如一道惊天地雷,惊得宋千秋久久不能言语,乃至连喻庭脸上都露出难为的表情。
玄学界的人,说白了多少得有点天赋,也就是灵缘的强度,没有灵缘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俢不成所谓的大道,而灵缘强悍的,可做成什么无法估量。
而能够将灵缘这种本该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实体化,他们根本不敢想设置这道符的人有多强。
隐约的,喻庭感觉自己陷入了不得了的事件。
“我们……还要继续吗?”宋千秋轻声问,他好似感知到自己的呼吸都放缓了,“你先提前做好思想准备,一旦开了这个头,就无法再有回头箭了,京阙的事件恐怕不是意外死亡那么简单。”
喻庭咽了咽口水,“我知道的。”她搓了搓脸,又搓了搓因为震惊而麻木的手指,说道:“我必须要知道真相,如果京阙真的枉死,我是唯一一个能帮他讨回公道的人。”
她看向宋千秋,眼神异常坚定,却又夹杂着几分惆怅和不安,“而且京阙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最爱的人。”
从初中相知、到高中相恋,再到大学的彼此知心,这份感情不是说说而已。
她自小孤儿院里长大,时常遭受黑暗里的冷眼和旁观,可京阙就像一只萤火虫,贸然闯进她的生活,又一点一点地把她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