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许正赶过来——”
一声响亮缓慢的蜂鸣声打断了她的聆听,像是对一辆逆行的巨型卡车的警报声,但声音更加有力。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断增大,在房间里产生回声。
那女人开始声调平板地念起来:我们住在北部偏远地区,被隔离到距离安第斯山脉上万米的地方。诺莉抬起头。他们称那里为焦土——介于这里和那里之间。也许她能再次找到纽特,在尽量不毁坏第二阶段的情况下。
“现在该怎么办?”查克问,声音里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担忧。
“你好,我是艾娃·佩吉博士——”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来,大家吓了一跳。
“——我就是这次地球灾难杀戮地带实验行动负责人,如果你听到这个证明你已经成功地通过了迷宫的测试,真希望我能面对面恭喜你,但以目前的情况看,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说话,除了窗户后面的观察者——一个男人摇头,一个女人点头。另一个男人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鼻子——这是诺莉看到的他们做得最像人类的动作了。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感觉到迷愤怒和恐惧——”
珉豪往地上啐了一口,不耐烦地跺了两下地板。
“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我们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你肯定不记得——”
特蕾莎低了一下头,又抬起来,惴惴不安地看向托马斯,后者没有注意到。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消除记忆的,诺莉摇摇头,到底是不幸。
“太阳烤焦了整个世界,无数人在烈火中失去生命,饥荒、灾难在全球蔓延。接下来的情况更糟,我们称之为爆发,全人类几乎都绝望了,直到我们发现一批新出生的婴儿没有受到病毒影响,忽然间,我们看到了攻克病毒的希望。”
“但找到治疗方法并不容易,婴儿必须接受测试,甚至会死去,把他们放在严酷的环境里以便研究他们的大脑活动。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弄明白他们为什么不一样——”
听起来不像是为了攻克病毒,诺莉抱起双臂,更像是弄清楚为什么有的人生在罗马而其他人生在地狱。
“你究竟为什么不一样。你还没意识到,你是非常重要的。很不幸,你的测试才刚刚开始,很快你就会发现,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我们的方案。”
这倒是对的,诺莉在心里说。
“进展很慢,人们还在恐慌。外面的世界在等待,记住:WICKED是好的。”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空地人还处在一种迷茫的状态,蜂鸣声随之停止,周遭一下子安静得如同这间房进入了外太空。突然,她瞥见其他人正向门的方向望去。纽特抓住了她的手,她也看了过去:其中一扇门朝着他们转动打开了。诺莉屏住呼吸,未知永远令人着迷,不是吗?
两个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是女的,一个标准的成年人。她看上去很普通,身着黑色长裤和一件领尖带扣的白衬衫,胸口有一个标识——用蓝色大写字母拼写的WICKED。一头棕色齐肩头发,消瘦的面庞上嵌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她向大家伙儿走来,脸上既没有微笑也没有皱眉——似乎根本就没注意,也不关心站在那里的他们。
站在她身旁的另一个人,是一个穿着宽大运动衫的男孩,运动衫的帽子盖过头顶,遮住了他的脸。
诺莉眼睛一亮,她手里正提着她的箱子,这是个漂亮的老物件,古老到和这里格格不入。
“欢迎回来,”那个女人最终开口说道,“经过了两年,也没死多少,真令人称奇。我和你们这里的一个人达成了一份协议,诺莉·赫曼,请你拿走你的东西。”
“你说什么?”纽特问。
诺莉抽出手,安抚地拍拍他的胳膊,她绕过其他人走到女人的面前。
“或许我叫你诺莉·哈迪格更合适,”女人把箱子递给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毕竟你丈夫已经死了那么久了,再用他的姓氏也不太合适吧。”她的说话方式、她的举止刻板而没有一丝喜悦,“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一个错误,你让我们损失了不少。现在——”
“我要纠正这个错误,请你离开。”
“什么?”托马斯叫起来,“她哪里也不会去!”
“你想干什么?”诺莉说,“你令我感到恶心,”紧接着她想起了什么,“你和那个女人做了交易吗?她给了你我的档案是不是?”
她还想再说几句有关她的外貌之类的话,不是现在,诺莉告诉自己,拿了东西就走,你必须这么做,否则这些空地人将成为你发泄怒火的替罪羊。
“什么都不想,我们知道你的底细,所以不要再来添乱,就这么简单,”女人温和地说,忽略她的问题,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顽皮,“你有告诉纽特先生——你丈夫是怎么死的吗?”
诺莉气得发抖,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连露出一丝嘲讽的、宣告我不在乎的笑容都不行。那女人好像正在挖开她的脑子,提溜出一串关于维克托的记忆,再告诉她:你丈夫死在你面前,而你除了看着什么都没做。
“我们对你了如指掌,”她径直越过诺莉朝空地人走过去,“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