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混乱——
诺莉走回到眩疯坑——这次她是自愿的,现在她知道了这里都是眩疯病人——上帝都畏而远之的,魔鬼都厌弃嫌恶的。这些铁栅栏摸起来弱不禁风。
她挥开一只摸到她脸的手,那根胳膊撞到栏杆上,啪嚓一声折断了。
“滚开!”
诺莉什么都不想看见,画面散去,记忆退去。迷宫里发生的一切,像渗出来的一摊烂泥,每每想起就像掉进记忆的深渊。
“我是正义军的一员,请你加入我们一起对抗灾难总部。”
那个自称丹尼尔的男人这么跟她说的时候,她立刻点头同意,说实话这没什么好犹疑的,她需要一个新归属。
进入大楼——
“请所有人坚守岗位,你们仍然很安全——”
一路暗淡的红色警报灯照着,警铃声挣扎着嘶吼。她没有遇到阻拦——绝大部分警卫都被调去了眩疯坑,虽然天花板上不时有一个刀锋甲虫急速飞掠而过,发出一阵阵嘎吱声。
“我们的警卫正在前往地下牢笼,请大家保持冷静——”
她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灾难总部知道她还活着。
诺莉在一堆白大褂里穿行,她随手在地上扯起一件,那些人惊慌失措,她也不由得快速移动起来,走道里的哭声此起彼伏,不时爆发出一声哭号。
“确保试验品、实验数据、实验记录的安全,不要惊慌失措——”
这些人在实验室里呆惯了哪里见过一群眩疯病人一齐围过来的场面。
“请所有人坚守岗位,你们仍然很安全——”
去医务室——
“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方案?”
“知足吧,丹尼尔,懂不懂什么叫做物尽其用?”
耳朵里传来一阵沉重的叹息,“灾难总部要恨死你了。”
“正义军会爱上我的。”
诺莉笑了一下,但她知道丹尼尔看不见,他正扣压扳机抵挡那些眩疯病人。
找到盖里——
“让他醒过来!快点!”
“你——”男人抓起一旁的手术刀,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灾难总部的所有物!”他要照着盖里的心脏戳下去。
诺莉一枪打在他的心脏,血泊在白色的地板上尤为明显。
诺莉用枪指着那个吓傻了的女人,她向前迈了一步,倒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双手沾上了血,这使得她惊声尖叫起来,失了神智。
“你是魔鬼!魔鬼!”
“别他妈的喊了,让他醒过来!”
温柔点——丹尼尔在她的耳朵里面说,好吧,你真暴力。
那女人神志不清,又要过来进行男人未竟的事业。她倒在那个男人身上,脑袋中了一枪。
“也许咱俩应该换一换,我不适合救人,”诺莉嘟囔着,盖里躺在那像一个活死人,手上打着点滴,里面是无色液体,电极片在他身上放着。
“这是——哦!”一个长发女孩把头探进来,一个女人拿着枪指着她,地上倒着两个研究员。
“你!把他弄醒。”
“好的。”
这女孩瞪着大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虽然手在发抖,但好歹——
“诺莉!”盖里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又闭上眼睛,在重又陷入昏迷前他问,“托马斯还活着,对吧?”
“是,”那女孩听见托马斯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诺莉狐疑地看着她,铭牌上写着‘布兰达’,“机库怎么走?”
他醒了,丹尼尔大声喊着,等着,我现在过去。
他们跑过一个又一个的大厅,同时警惕地寻找那些潜在的警卫。最后,布兰达在另一个大门前停下来了。有一扇门半开着,一阵微风吹来,拂乱了她的头发。
布兰达扭开了门,庞大的机库看起来好像是为三个巨无霸飞船而建的,但装货区里只有两架飞船。它们若隐若现的像青蛙那样趴在那儿,满身是烧焦的金属和磨损的边缘,好像载着士兵参加了几百场恶战似的。除了几个货运箱和看起来像机械场的地方,这机库的其他部分只不过是一块空地。
找到博格飞船——
警报声又开始响起来,和刚才一样凄厉的声音。布兰达吓了一跳,差点让盖里的一只胳膊从她的肩膀上滑下去——机库的噪声好像比刚才大厅的声音更响亮,回荡在高墙和天花板之间。
“我到了!”
丹尼尔朝他们跑过来。
他大概三十岁上下,虽然眼角的皱纹显示着岁月赠与他的沧桑,但眼睛里却并无憔悴和怨天尤人之气。他看起来经历了一场恶战,头盔已经摘下去了——留着老式八字胡,目光柔和,头发打着卷。手里拿着发射枪,原先腰间别着的枪现在在她的手里。
“再见,布兰达。”
诺莉用枪托打了她的脑袋,这女孩像煮熟的意大利面一样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诺莉让盖里靠着自己,他们跟在丹尼尔后面。
“那艘,”丹尼尔指着机库左边角落的尽头,“那就是我的宝贝,很快就可以开着它飞走了。”
博格飞船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大虫壳,在水泥地板上等着,周围没有丝毫动静。
丹尼尔从口袋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