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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3 / 3)

的老旧新闻节目。”

“我讨厌这些东西,”诺莉缩回去,“说真的,我从来没有碰过它们。”

“我打赌你也没有多少机会碰吧,他们小时候让你玩电子产品吗?”

诺莉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丹尼尔把她当做和盖里一样的孩子——被灾难总部培育的那些免疫者。

“我不是,”诺莉摸了摸鼻尖,丹尼尔低头看着她,“我不是灾难总部培育出来的,呃,那些孩子中的一员。”

“那你是怎么进入到迷宫里的?”丹尼尔惊讶地扬起眉毛,几乎要缩回到垂下来的卷发中,“等等,你是那个‘入侵者’,”他拍了一下手,“灾难总部把你当做一个有趣的变量。”

“有趣的称呼。”

“正义军会爱惨你的,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大多数时候,屏幕保持静态,闪烁着一些没有意义的小符号,静止的空气在悄声耳语,雨水砸这钢铁外壳的声音嗡嗡的引擎声覆盖。

“你们——正义军,不能去焦土区做点什么吗?”

“我不知道,”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屏幕透出来的微光照亮他的半边脸,“也许你可以和正义军的首领谈谈,他们在这讨厌星球上的每一个城镇都有人手。”

“这里太黑了,你能点个灯还是什么别的吗?”诺莉越过他,走下楼梯,“我要去躺一会儿。”

“你不吃点东西吗?”

“不,”她嘟囔着,“我只要躺一会儿。”

诺莉拉开一个座舱的门,里面有一张床。她不由分说地躺下来,焦虑不安如同老鼠舔舐着自己的爪子那样撩拨着她。这不是由于她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安,恰恰相反,现在她能察觉到一种来之不易的安全,而正是丹尼尔把这种确定性带给她。

她很感激这一点。

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什么东西——查克的小雕像,还有,那个破信封。

诺莉把它撕开,两张纸掉在她的胸口,柔和的光照亮了里面的字迹。她跪在床边的地上,她把那两张轻飘飘的纸放到床上,以免颤抖的手指把它们弄皱。

亲爱的诺莉:

很难想象我会拿起一支铅笔和几张纸来写这封信,我生怕这是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但我们即将离开待了两年的林间空地。很难想象,这里从混乱走向秩序的整个过程。

我们认识的第二天你在那个厨房里吻了我,说实在的,我当时很困惑,因为我并不清楚这一行为的意义,但我能感受到这其中的亲密和信任。我从来没有同你讲过我的脚是怎么受伤的,你把它治好了——虽然你也没说过这件事情,但我能感受到。

我在迷宫的时候想杀了我自己。

她读完这句话,感觉腹部有什么东西如同编织绳子一样扭曲,拧紧,碾磨。她舔舔嘴唇,悲伤,这是悲伤的滋味,她一直倒退到门的边上,后背紧贴着温和的钢板。诺莉咬着自己屈起来的手指,牙齿在上面留下一圈白痕。

她想冲出去,就像从没看过纽特给她的信一样——这样她能接受在丹佛的新生活。

我爬墙爬到一半,然后跳下来。艾尔比发现了我,在门关上之前拖我回到了林间空地。我讨厌那个地方,我讨厌在那儿的每一天、每一秒。从你来的那一刻起,离开迷宫的念头变得更加强烈。也许外面很糟糕,但是有你在身边让这一切看上去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我很抱歉,在某一个微妙的时刻我听到你和特蕾莎的谈话——有关你们的交易。离开我,离开这里,你这样承诺。但是,诺莉,我不怪你,如果离开能使你幸福,我愿意放开你,而我对你的感情绝不会产生任何变化。

纽特

又及,我爱你。

诺莉再也支撑不住,膝盖离开布着薄尘的铁板,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手撑着白色的床垫,却又被一股汹涌的力量拖拽下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这两张纸,她拿在眼前,瞧了好几分钟。字不是很漂亮,可是思绪凝重,字里行间,揪着诺莉的心,仿佛一只母鸡,躲躲闪闪,藏在荆棘篱笆里,咯咯直叫唤。信大概是趴在厨房炉火前的一处长桌上写的,因为她能闻到弗莱潘炖菜和奶酪的味道,有几处下笔很重,好像纽特将整个心的重量都压了上去,以至于要捅破纸张。

她差不多能隐约望见大男孩在那里弯下腰,拾起一只长树枝,怼着那篝火,火星噗噗地飞上空,而她,那时她就坐在纽特身旁,靠着长木桩,查克在烦着托马斯,托马斯在念着迷宫和特蕾莎,珉豪和其他行者摔跤,偶尔艾尔比也会加入他们。当时虽然外面有迷宫,可是大家都在一处,却也是有幸福!有希望!有自由!现在什么都没有!

她已经把它们都耗光了,耗在她灵魂的出走回归上、环境的前后变动上、距离的长远隔绝上——它们就这样跟着她的生命,一路丢光哩,好像以为粗心大意的旅客,在沿途的各家小店,留下一点她的财物一样。

她怎么会如此不快乐?出了什么大变动,把她整个人都翻到苦海里来了呢?她于是收好信封,连同查克的小雕像一起收好,打开门,绕着环形的过道踱步,像是在寻找她落难的原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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