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酒醒的感觉就是找不着南北。
我捂着晕乎得快要炸开的脑袋,膀胱憋得要爆裂。着急忙慌往厕所里冲。
咚——
撞在了卫生间的门板上。
于是捂着脑袋的手变成了捂着额头。
我一边龇牙嘶气,一边解裤腰带。结果因为一宿没换衣服,牛仔裤挤在腰腹上了,皮肤还水肿了,抽了老半天没解开。
那急的哇,要是旁边有把剪刀,都恨不得把裤子立马钻个窟窿,直接尿算了。
好一顿舒畅了,我才有点晃过来劲儿。坐在马桶上,想起了昨晚上和杭笙的酒后事。
那女人是真能喝啊!
干下五瓶大乌苏,还脸不红心不跳,厕所也不带跑的!
我是喝了三瓶以后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太行了,只能一直喝水一直上厕所。结果被杭笙好一顿嘲笑。
后来发生了啥?
我隐约记得我们好像在街头唱歌,我还觉得杭笙的歌唱的实在是太难听了。
我以为我是个五音不全的,结果呢?
杭笙的歌,我听了一整首下来都没明白唱了啥,如果不是歌词里边一直重复着“匆匆那年”,我可能压根都不知道她在唱王菲的“匆匆那年”。
“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
不怪那吻痕还没积累成茧
拥抱着冬眠也没能羽化再成仙....”
我轻轻哼着这首歌,说实话我也记不清这首歌词,但是高|潮的两句好像又格外有记忆。
电影出的那一年,我正好和曾安淳在一起。
大三了大家都忙着将要到来的实习,考研,或者挣外快。
当时学院里有下来去英国的交换生名额,整个新传院统共就只有两个名额。在我知道曾安淳申请到伦敦国王学院法学的全奖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去争取到爱丁堡的机会。
我想既然都是英国,那我们总还是有常见面的机会吧。
哪怕我知道我的学分可能不是很够,于是多去选了几门课。每天夜以继日的赶课,赶论文,头发一大把一把地掉,以至于每天都要带帽子去遮遮掩掩。
哪怕我知道他们都在嘲讽我一个学渣妄想跟学霸天长地久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哪怕我知道其实伦敦和爱丁堡相差五个半小时的火车.......
哪怕我知道当时我的口袋里没有那么多的钱,我不得不求邱女士景先生的帮助时,我也从未想过我会离开曾安淳,会离开我们曾经一起计划的未来........
我们当时约定好一起出国留学,一起找工作,一起奋斗买房。
甚至......
一起结婚,生小孩。
我们甚至幻想了以后要一个有大阳台带飘窗的三室一厅,可以在阳台上种上绿萝。
夏天在阳台上看星星喝红酒,冬天在阳台上晒太阳泡茶。
如果可以,也许我们会有一只猫一条狗。猫一定要是橘猫,狗一定要是黄柴。猫肥家润,人畜兴旺,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愿望。
我们也有自己的宝马SUV,闲了的话他带猫,我带狗,一家四口看山看水。这样安稳的幸福,谁不想拥有呢?
只是被打破了啊.....
我盯着自己手上的已经斑驳的宝石红的指甲油,透过指甲油仿佛看见了那天我亲眼撞破那床上的两个人。
那一滴渗进床单里的处子血,让人觉得可恨啊!
凭什么啊?
凭什么我悉心培养的一段感情,被别人窃取了果实?
所以我恨啊!可即便是恨,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只是在曾安淳开口的时候我借坡下驴罢了,他既然说我把他当替身,那就当替身好了!
我从来觉得没有必要去解释关于于怀念的那一段往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可是偏偏就是有人要把这件事告诉曾安淳,告诉了又怎么样呢?
你想要拆散的,这么些年不是也没有得到吗?
我使劲一搓,把斑驳的指甲油抠下来,丢弃在垃圾桶里。
听见马桶冲水的声音,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周末,要到邱女士那里去吃饭。
米江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总得过去看一看。
一时间觉得自己竟然变得无比忙碌起来。
在沙发的角落里找到消失的手机,连上数据线充电。
叮——叮——叮——
手机响个不停,全部都是微信消息跳出来。
我点开最近的一条。
是方滢的消息,一长串的消息,看得我目不暇接。
[景一,呼叫景一!]
[哥,你在干嘛啊 ?]
[怎么消失这么多天!]
[收到请回复消息!]
[快回我,快回我!呜呜~]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知不知道公司要裁员了?]
[姐妹,你倒是说话呀~]
我看着屏幕上一长串的消息,吓一跳,还有一长串的表情,显然是表情包炸图了。
[怎么了?]
[为什么裁员了?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