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在紫袍背上一颠一颠地靠近村子,村子原来那么近,也没有很大,房屋围栏皆是朴实的模样。
她头一次来村子,新奇地左顾右看,不断地念着:这儿就是小宝的家?是这个吗?还是在那个?这里的路窄窄的,他们跑起来,很快就能追上!
村子里静悄悄的,生机勃发的杂草几乎要占据了整个村子,只除了路中央铺的石板扼制了它们野蛮生长,才留出那么可怜的一线通道。草丛中忽然冒出鸡鸭的身影,它们在杂草丛中穿梭觅食,好不自在!
村民走的竟是这样急,连家禽都来不及带上。
朱砂满心疑惑,想不出村子里能发生什么急事。
“遭了瘟的凡人,你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能告诉吗?”朱砂想了想,还是等不及想知道村民的消息。
紫袍并没有理她,连哼声都没有,依旧忘我前行。
得到冷遇的朱砂飞快检讨了自己,立马换副说辞:“紫袍大好人,你告诉我吧,好的坏的我都能听。你也知道,他们于我有恩,对我很重要。求求你把知道的都给我说吧。”
她等着紫袍的回答,怎奈又叫她失望。见紫袍没有丝毫的动容,她自暴自弃转而骂道:“遭了瘟的凡人!没有一丁点的良善,我这般求你——”
“闭嘴!”
紫袍一吼,朱砂的气焰顿时矮了下去。她的气愤也随之消散,不由地小声叨叨:“我也不是骂……我就是想……”
她念念有词,忽而灵光一闪想得心惊肉跳:他们这样遮遮掩掩,我问起来又总是躲躲藏藏,莫不会是骗我的!这遭瘟的凡人根本不知道小宝的下落!
她越想越两人古怪,心下顿时乱糟糟的,却听得紫袍很不耐烦地说:“还能怎样,不就是被官府抓了。”
什么?
朱砂惊呆了:官,官府?官府抓人?
“官府是什么?”
“蠢物!”
紫袍极是不屑,朱砂又气又恼:可从来没人这样骂我!
她正欲骂回去的时候,却听得身后从菜园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细听又像是什么的惨叫。朱砂愣了愣,而紫袍也适时停下步子,僵直了身子停在原地。
“是什么声音?”
朱砂喃喃自语,错过了紫袍眉头紧锁,不安又挣扎矛盾的神态。等朱砂再看向紫袍的时候,他已经释然重新匆匆行路。
紫袍很快到了约定的岔路口,他放下背囊方是松了气,转身挨着背囊就地坐下,回看走过的路。他神色凝重的看着远方,似乎有难以化解的苦大仇深。
朱砂迎着风扬了扬枝叶,随着紫袍的视线方向看过去,是村子,菜园……是桃树。她突然回想到:是什么包着我的根!是凡人的臭裤子!
她为了生长虽然喜欢了肥水,但在这事上她觉得自己可以讲究一下,随即诘难紫袍:“我不要这个臭裤子,你给我换一个!我要香香的大巾子!”
见紫袍并不理她,她摇着枝叶哗啦啦招呼到他的脑袋上,再一次强调:“你给我换个大巾子,不要这别人穿过的臭裤子!”
紫袍一下子跳了起来,他见过不少妖怪,没见过这么烦人矫情的花妖:“鼻子眼睛都没有的东西,还会挑三拣四!”
朱砂的叶子瞬间竖起来,哗啦啦作响。她再没听过比这更气人的话:他还是人吗?他嘴里怎么会冒出这么刻薄的话。且不说我已经能化成人形有鼻子有眼,就是我的本体没有像人类一样的鼻子眼睛,也有五感可感知世间万物!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紫袍见她沉默不语,只当被他说中痛处伤了做妖的自尊。他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想到了旁的,忽然解释说:“不是臭裤子,我都有洗得很干净的。”
哼!朱砂才不听这个,她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没过多久,虚白追了上来。他走得极快,几乎看不清他走路的步子。紫袍见他,早早起身拱手相迎:“恭喜师父。”
虚白很受用,他的眼风扫向朱砂,不知为何愈发神采奕奕,说道:“启程吧,得在天黑前赶到响水镇。”
紫袍照虚白的话,重又背上背囊,跟在虚白身后行路。
一路上,两人皆沉默不语。朱砂记恨紫袍,便试着同虚白说话,想从他口中得一二消息。虚白这会儿像是换了一个人,决口不提官府的事情,与朱砂好言好语宽慰:村民只是遇上了小事,等居士到了就省府,自然万事大吉。
朱砂不解,问:“他说他们被官府抓走了?是会放了他们,是吗?”
虚白知是紫袍透露了消息,飞了一记眼刀警告他,狠厉道:“再敢胡言乱语,休怪为师手下不留情!”他又与朱砂温和着解释:“我这徒儿说话不着边,你莫要听他。”
朱砂来回地看着两人,一时不知该信谁的话:老道士不和善,小道士嘴坏,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思来想去,还是相信了虚白,毕竟他的解释十分详细让人信服,最重要的是朱砂更愿意相信村民都好好的,很快就能回村。
他们不知翻过几座山越过几个岭,终于在黄昏的时候看到了一处旅店。旅店孤零零的在一片荒野之中,透着幽幽的灯火光亮,光看着就令人心中发毛。
两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