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注视着他的眼神极冷,全全然是在看一个死物。
没有起伏,也没有温度。
海利欧选择破罐子破摔,他扬起一个嘲讽笑容,轻声说:“你永远都摆脱不了你是我海利欧·斯里兰卡儿子的身份,而你弑亲杀父的事将会是你一生的污点,是你堕入邪恶的证据,光明神不会原谅你。”
路德维希:“我不需要祂的原谅。”
他的这句话过于离经叛道,传入任何一名光明信徒耳中,都会引起他们的愤怒。
海利欧睁大眼睛,刚想高斥他为“异教徒”,身下陡然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剧痛。他凄厉地叫出声,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但又被铁链紧紧桎梏,如同一头等待屠宰的肉猪,根本动弹不得。血色瞬间从脸庞上退去,冷汗溢满额头,他痛得浑身打颤,脑中每根神经都在剧烈抽搐,指甲死死嵌进手心。
意识短暂抽离身体,不出几秒,又被深入骨髓的疼痛拽了回来。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水声,腥臭的尿骚味和浓郁的血气混合在一起,悄然弥漫在空气中。
他失.禁了。
海利欧眸光又恨又怒又惧地看向路德维希,恨不得他痛痛快快地一刀把自己杀了,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来折辱自己。
“你杀了我吧。”海利欧虚弱地说,声音沙哑粗粝。
身体疼痛到了极点后,是逐渐失去感官的麻木。
路德维希并不准备如此轻易地放过他,灰蓝眼眸里是疯狂的暴虐,他愉悦地弯起薄唇,手起刀落,便听海利欧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伊凡僵硬在原地,耳膜被这一声声发自灵魂的痛呼捶打,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握住,缓缓攥紧。他感觉自己胸闷到几乎喘不上气,瞳孔无声瑟缩着,随后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前方残忍而血腥的画面。
这些声音却激起了路德维希骨子里的全部戾气。血管的冷血被加热,他满心沉浸地享受着切割所带来的巨大快.感,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房间内,海利欧的声音渐渐消失,不一会就只剩下些许闷哼。他垂着头,烛光照在他被铁链吊起的手臂,血肉被.干干净净地剔下,露出两根嶙峋白骨。
瞧着他这幅气息奄奄的模样,路德维希抓住他的金发,猛然用力,视线落在他闭上的双眼,语气含笑地说:“这么快就承受不住了吗?亲爱的父亲,我不喜欢你现在的闭眼模样。让我来帮你睁开眼好不好?”
话音稍落,寒光精准削去海利欧覆盖在眼珠上的薄薄肌肤。
海利欧已经没有力气惨叫,原本还能看出几分英俊的脸庞在这一刻恐怖无比,鲜血源源不断地从眼睛处流出,失去眼皮的保护,脆弱眼珠完整地暴露出来,里面正清楚呈映着路德维希的身影。
生理性的泪水迅速盈满眼眶,海利欧一心想着求死,他声音嘶哑地说:“你是魔鬼。”
路德维希笑容恶劣,像捕猎前戏耍猎物的大型野兽,他持着匕首慢慢往下,锋利刀刃紧贴住鼻底,慢条斯理地说:“下一个,是鼻子。”
意志力被这句话直接击碎,海利欧涕泗交流,耳鸣阵阵。
从出生起,海利欧就是帝国的王储,等父亲死去,又登基成了皇帝。他的一生都活在众人吹捧中,尊贵而又肆意,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得比狗都不如。
真的太疼了。
短短的几分钟内,他昏厥了无数次,又无数次被剧痛唤醒,身体就像断了头的青蛙全凭肌肉神经本能痉挛着。
“路德,放过我吧。”海利欧口齿不清地乞求道。
路德维希:“可以。”
海利欧一喜。
但下一秒,他听见路德维希又补充了句:“不过,前提是告诉我,是谁谋划了科尔比森林的刺杀?”
海利欧茫然地问:“刺杀?什么刺杀?”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事。
路德维希遗憾轻叹:“看来神明也没有在注视你,父亲。”
海利欧瞳孔惊恐万分地放大:“路德,肯定是简·塞西尔……肯定是她为了腹中的孽种。”
他已经疼得停止了思考,不然怎么可能会说出如此没有脑子的答案。
单一个倚靠皇帝宠爱的情.妇,她有能力谋划刺杀帝国王储?
此事说出去,连帝都的六岁孩童都不会相信。
路德维希目光戏谑:“我听说有人能承受三千多刀而不死。父亲,你觉得你能抗住第几刀?”
海利欧绝望地发出无声哀鸣:“不。求您……杀了我。”
在这间狭小昏暗的囚牢内,时间流逝得极为缓慢。
八分二十六秒。
路德维希心说,轻蔑冷笑。
他停下动作,意犹未尽地将匕首插进面前停止跳动的心脏,转身望向门口处的伊凡。
“处理了,喂狗。”他说,并不在意地抬手将额间碎发捋至脑后。
面对这张染血的冷酷脸庞,伊凡面色发白地回:“好的,殿下。”
“明天派人用父亲的名义去把简·塞西尔请至皇宫。”
“好的,殿下。”
路德维希低头,若有所思地开口:“伊凡,你说把军装的颜色换成黑色如何?”
伊凡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