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徐公子不肯认错,知州大人,我们还是上公堂吧。”萧玄霈不紧不慢开口,言语淡淡,但不容人拒绝。
许知州恨铁不成钢,他瞪了一眼许文洲。
这个逆子,好歹分不清。
从公堂中出来,夜已经很深了。
许文洲被打了二十大板,是被下人抬着走的。
清风微微吹拂,他们的衣袖裙摆也随风轻轻晃动。继续向前走着,虽是夜已深了,可依旧灯火通明,仍有清冽的酒香味。
萧玄霈替段倾黛拢了拢披风,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下次想教训谁与我说便是,你演的这一出戏可是下了知州大人好大的脸面。”
“我就是讨厌许文洲,讨厌他轻贱我们女子,将女子视为一个可以随手买卖的玩意儿。
我偏要他颜面尽失,叫这城中的人都知道轻贱女子是什么下场!”
段倾黛眉头微蹙,她向后退了一步,“殿下觉得我处事不当又何必帮腔,倒不如看着我被许文洲带走当妾。”
这话说的违心。
她朝着客栈的方向快速走了几步,不想再理会他。
萧玄霈笑着摇摇头,他大步走向前牵住她的手,手指挤进她的指间同她十指相扣。
“我不是觉得你处事不当,你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相当好。”
“只是你没必要因为这么一个人去伤害你自己,你脸上这红痕定是掐了自己的脸,若我没猜错,你还掐了别的地方。
若是不好好处理定是会有淤青,到时候有你疼的。”说着,萧玄霈轻轻抚上她的脸,眼中带着数不尽的心疼。
“我只是不想你以身入险。”
他的眸子专注而深情,恰好装进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她。
“今天我尚且在这,若是我不在呢?你怎么办?”
月色柔和,风也轻柔,可眼前人却比月亮还要温柔。
段倾黛闻言转过头看向他,她不答反问,“那......倘若我有一天遇到了危险,你会不会最先保护我?”
“会。”
萧玄霈没有经过一点思考,答得迅速答得干脆。
段倾黛笑了,笑得生动绚烂。她说,“这就够了。”
“萧玄霈,这就够了。”
许文洲不过七五日,便已能跑能跳,已然是大好了。
一看就是串通府衙,教训的轻,只是为了装装样子。
不过这些天她去看了外祖宋家,也摆脱他们帮了个小小的忙。
她的外祖虽然隐退不做官了,可名声在外,是很受人尊敬的。即便是在皇帝面前,也是有几分颜面的。
外祖一听,乐呵呵的帮了这个忙。
不出几日,都知道知州许大人的儿子是个混不吝的登徒子,这是难免给许大人造成了不少影响。
他父亲逼着他来给段倾黛赔罪道歉。等他见到段倾黛的时候,她正在一口一口地抿着茶。
茶香四溢,是梧州新采做成的好茶云雾。
“你你你......!"许文洲指着段倾黛,“你不是怀孕了?怎么还敢喝茶?”
坐在主位的女人这才抬起眉眼看向他,“哟,想不到徐公子人品不怎么样,倒是识得一些好东西。”
她轻轻放下茶杯,朱唇微翘,“不妨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怀孕。”
便是告诉他也无妨,她有把握整个梧州城不会信他许文洲的话。
许文洲的名声,可算不得好。
她就是要他有口难辩,有气也无处使。
“没怀孕?那你那日哭的那么伤心……你没怀孕。”
“装的。”
短短两个字,轻描淡写,但足够使眼前的人暴怒。
果然不出所料,许文洲恼怒至极。
“你个贱人竟然敢攀污我?你难道就不怕我告诉我的父亲,让他把你抓起来打死?”
一边说着,他便想上前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却在看到侍从的警告的动作后放下了手。
既然现在教训不了,那就回头教训。左不过也不能他自己打落牙齿和血吞。
一想到这,他转身便想走。
哐啷一声。
茶杯被狠狠摔到门口处,瓷器杯子顿时摔碎,碎片飞溅至许文洲脚边。
“我攀污你?许公子出言不逊心思不正在前,妄图同我夫君买下我在后。这不是您许公子做的事么?
我何时欺骗过他人,就算我没有这个孩子,你没有打我。”
她端正坐在桌边,俨然是上位者的气派。
“你即便是说了又有谁会信呢?”
看着眼前人藏也藏不住的凶狠和咬牙切齿,她轻轻笑了一声。
旁边的侍从重新给她倒了一壶茶,她接过茶杯又呷了一口,“毕竟,我脸上、腰腹上的伤可不是假的。”
“只要我说是徐公子你打的我,让我小产。”
“凭我和我夫君的手段,买通大夫不是什么难事。你说……还有谁会信你?”
许文洲像是被说到了痛处,他青筋暴起,逼着自己转过身,“你到底想做什么?”
见他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也就不绕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