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从乾坤宫请安出来。
前往东宫的路上,他们正并肩往前走着。
刚下了一夜的雪,红墙绿瓦。绿瓦被雪覆盖了大半,放眼过去红墙与雪交相,好看的紧。
道路上的雪虽然被扫开了,又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两人的脚印拓印其上,并排挨着向前延伸。
“殿下打算何时将徐知槿徐姑娘迎进来?若是晚了,被别的皇子娶到了她,殿下的计谋可就实施不了了。”
萧玄霈却不答她的话,只是嘴角噙着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反问道:“你吃醋了?”
“怎么会?你的嫔妃总会慢慢多起来,我总不能每个人来了都吃一回醋,那你可不是要被我酸死了?”
她正说着,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才刚过元宵没多久,二月初的天,也总归还是冷的。
“这点容人之量我还是有的。”
闻言萧玄霈拉住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热度渐渐传过来,好像寒冬也没那么冷了。
“那就挑个两月后的吉日,我们也不好礼数不周全委屈了她。”
她点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走到半路,萧玄霈便因为有政务要去处理先行离开了。她不喜欢太多的仪仗,只是带着抚音继续往前走。
拾音已经成了良民,在一家她名下的铺子里做掌柜,做的十分出色。
宫里只有四四方方的天,拾音那么爱自由的人,就不在皇宫磋磨她的一生了。
没走多久,便看到了七皇子萧行彦。
他转过身来看到她便给她行了一个礼,“倾黛阿姊!现在应该叫皇嫂了,皇嫂安好!”
她笑着点头,“行彦起的这般早,可是害怕太师大人惩罚你?”
萧行彦被戳破心思,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皇嫂就别笑话我了,我先走了。”
目送七皇子走远,她收回目光。
刚走没几步却又在前方看到了萧闻域,他眼眶通红周身有一股酒味,眼底是无尽的落寞。
一看便是一夜未眠还喝了许多的酒。
他的肩上洒落着雪,想是在这站了多时。
在视线相接那一刻,她总觉得眼前人的身影停滞了些许。
段倾黛又想到了那天宴会喝醉了酒的萧闻域,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看着她后退一步的动作,萧闻域自嘲一笑,毫无征兆的又红了眼眶。
他那晚不该失控,吓到了她。
“皇嫂安好。”
此话一出,她也不好意思装作没看到他,只得向前走扬起生疏的笑容,“五皇子安好。”
“皇嫂昨日睡得如何?也对,看皇嫂这满面容光的模样,想必是极好的。”
“想必他待你也是极好的。”
“殿下今日不用处理政务吗?怎么有空在宫中逛?”段倾黛还记得这个疯子做的事,没好气的撇开话题,想打发他赶紧走。
萧闻域知道她的意思也不想如她的愿,走到她身边,不答她的话。“我和皇嫂一样,甚少注意宫中的景色,这么一看确实是极美的。”
“不过偌大的皇宫,无数的美人美景,竟都比不上皇嫂的倾城。”
她已经改了未出嫁时的装扮,一身华贵的宫装,太子妃的服制。她在衣装的衬托下更加美玉莹光,温婉动人。
可他总觉得,这一身宫装并不适合她。
她不应该在宫墙里生活,她好像生来就属于外面自由广阔的世界。
她眼中闪过狐疑,不相信他萧闻域在这等了许久只是为了夸她。
“殿下只是为了说这个?”
他微微一笑,与她擦肩。在擦肩的一瞬间,段倾黛清楚地听到他说:“我的阿烟忘记了就忘记了。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陪你,陪你慢慢记起来。”
“既然忘记了,就慢慢记起来。”
是啊,既然忘记了,那就慢慢记起来就好了。
他已经查到了,段倾黛幼时生了一场大病失了记忆,便早早离京养病去了。
只是忘记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只要记起来,他的阿烟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的。至于皇后之位,既然他的阿烟想要,那这个皇帝他又何尝做不得。
思及此,他的眼眸浮现几丝清明和坚定。
萧闻域笑着走远,身影渐渐在拐角处消失。
雪地上的脚印已经变得杂乱,掺了许多别的印记。雪还在下,渐渐掩盖了原有的印记,重归一片纯白。
她转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个男人莫名其妙。
阿烟......好生熟悉的称谓,可她竟一点印象都没。
阿烟是谁?
忘记了?记起来?他到底要说什么?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为何叫我阿烟?”
抚音也十分不解,“奴婢是后几年到姑娘身边伺候的。姑娘都不知道,奴婢就更不知道了。”
“姑娘,还是快回去吧。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忙。”
拾音姐姐跟她说过不关自己的事情是不可以理会的,尤其不可以乱嚼口舌。她只要本本分分的就好。
“罢了。我们回去,以后你再见到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