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讲吧。”
连翘奉上那张信封，如实地讲了一遍事情的全过程，语毕，她不敢看自家小姐的表情，默默低下头，等待惩罚。
桑挽晴听得津津有味，神情激动，她揽过连翘的肩，“你确定给你纸条的人是七月初七我遇到的男子吗？你再说说他长什么样？”
“非常英俊，是他无疑。”连翘以为小姐生气了，音量越来越小。
桑挽晴十分开心，眼睛里充满星星，躺在床上打滚，“啊啊啊啊啊啊！”
戚大哥记着我！
这一刻，少女蠢蠢欲动的心被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撩拨起来融化了，坠入情缘，朝思暮想的少年郎也念着她。桑挽晴觉得自己的灵魂不仅是自己的，还有一半在戚夕那里。
连翘被桑挽晴的举动吓得出神，她道：“小姐，您罚我吧！我给您秀凤凰！”
“哎呀我不要凤凰，小傻瓜，我特别开心，快拿来——把纸条拿来。”
里面会写什么呢？会是情话吗？万一是离别的话……
桑挽晴又有点担心，戚大哥不一定是念着她，万一是告别，大家萍水相逢，也算吟过诗歌对过酒，缘分仅此。
提着的心又掉了下来，桑挽晴好似站在峡谷边缘，薄薄的一张纸定她生死。
桑挽晴不想在人前展露自己失态的模样，她收回思绪，打发连翘，道：“连翘，你告诉爹爹，我今晚同母亲父亲一起用膳，让厨房做道桂花酿芋头，我爱吃。”
连翘“哎”了一声，蹬蹬退场。
反正自己出不去，怎样的结果……好的坏的都没有区别。至少、至少戚大哥记着她，了无遗憾。
尽管桑挽晴想好了，接受所有结果，但她还是期待，于是跪在床边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拜了拜。
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月老土地爷保佑桑家小女！
桑挽晴打开纸条，纸上写着七个大字：月出于东山之上。（①）
字形规矩大气，气场强势。
桑挽晴反复念叨着这句诗，她知道后一句是“徘徊于斗牛之间”（②），戚大哥专门递信纸，肯定不是单单想告诉她这句诗，这必定有其深意。
月、东。
！
她好像懂了。
桑挽晴脸上悬着一团红晕，将信纸折好放在枕头下，雀跃地梳妆打扮，强迫自己镇静。
席间，桑挽晴看着一桌菜，吃得飞快，她好想时间过得快些！
“女儿去读书啦。”
“孩子，晚上用什么功，再亮的蜡烛也没有白天的太阳亮，对眼睛不好。”
桑挽晴拉上书房的门，解释道：“娘，我自知前几日行为不妥，女儿想读读书，静静心。主要……想让爹爹消消气。”
母亲捂嘴笑道：“晴儿，父亲舍得生你的气吗？快别闹了。”
书房离东边小门最近，桑挽晴自知回了自己的小院再出来就难了。她有模有样地背了首诗，“娘，我真的想再学学新诗，放心啦，我看一个时辰，就回房。”
她关上门，母亲又关心了几句，便离开了。
一个时辰哪能够，桑挽晴在书房呆了两个时辰，直到主院子熄灯了，她才出来。
左脚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一步一期待，她穿过长廊，院子里静谧无声。
“小姐，你去哪儿，请吩咐奴才。”
桑挽晴胡邹：“我去找连翘，这丫头人呢……回头好好罚她。”
呼，桑挽晴边走边埋汰，走远了，她才回头看了眼，丫鬟没跟上。
前面就是东边小门了。
月亮散着淡淡的光，朦胧地落在桑挽晴身上。
小厮守在东门，低着头玩蛐蛐。
桑挽晴停步，这要怎么说呢……
“小姐，您来了。”小厮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被爹爹发现就惨了，桑挽晴转身就走，左眼皮直跳，她不敢应声。
“您别走！”
她闭上眼睛，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
小厮跑到他前面，气喘吁吁地带过一阵风。
桑挽晴不明所以，好奇心驱使，她咬着指甲，又返回东边小门。
四下无人，她立在门口犹豫不绝。
最终，少女推开门，风穿过她的长发，将戚夕带到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