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饱受思女之苦。第二,家中有钱自己也有事干,不会干涉女儿为吏之事,甚至有可能帮得上忙。
简直是菩萨送来的人情!
崔思道和谢自珍商量过,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三女儿的良人就是他了。
谢自珍说:“娘都安排好了,明日下午,你来喜迎门二楼小间坐着,等他过来你再瞧瞧。”
陈阿婆听到这里不太乐意了:“谁家八字没一撇就见外男?世道再变吃亏的也是女人。”
“娘,我没打算让施公子见三姐,让他来喜盈门,也只是坐在楼下吃饭,年轻人谁不下馆子?没什么好稀奇的,谁都说不出闲话。”谢自珍知道婆婆是想直接把人聘回来,可她还是想这个人起码得让女儿不排斥。
媳妇这么说,陈阿婆也不反对了,她念了句佛,眉开眼笑地拉着孙女道:“你娘真是天生的厨子,竟然能与虎谋皮,把人当成盘炒好的菜端出来给你挑。”
施家能这么好心?崔疏葎觉得更多的可能是施玄成的爹娘比较坑儿子,他不乐意也没办法。
毕竟入赘和嫁人一样,交换了庚贴,主动权就在被“嫁”的那个手上,无论是谁,一被退婚头上就顶了个“二婚”的大帽子,随后便会在婚嫁市场沦为二流货色。
谁也不想无端变成二流货色,可能出于这种考虑,他才会对崔家提出的要求无有不应,竟连送上门被人品头论足的事也肯干。
一时饭毕,崔疏葎被两个姐姐拉到房里对着一堆衣服首饰挑挑拣拣。
崔大姐今年十八,刚死了未婚夫就去女学给小孩子启蒙了,由于已经算丧过夫,所以逃过一劫不必被衙门拉出去强行嫁人。崔二姐十六,如今正在家帮衬着陈阿婆一同管家,她还有两年可以挑选丈夫。
已经挑过两三盘菜的两人深知亲事麻烦,对于妹妹只有无尽同情,可在年方七岁的四姐眼里,成亲跟大型过家家没什么分别,她很羡慕地缠着姐姐想要明日一起出门。
崔疏葎满口答应,相亲哪有跟妹妹逛街好玩?
四姐喜得要不得,谁知次日早起在巷子里转了一圈就不干了,她拿着半包甜辣口麻花凑到崔疏葎跟前羞答答地说:“这是我跟宝姐一起合伙在货郎那里买的,怕长虫牙我们一天都只吃两根,现在只剩下几只了,都给你吃。”
她想用这个当做今日爽约的赔罪礼。
崔疏葎看了两眼几只缺口麻花,婉拒道:“你留着慢慢吃,——你为什么不去了?”
四姐流着口水把麻花揣回兜里放心地解释:“宝姐娘说那巷子里头住了个有双纤纤玉手的白面小哥,唤作猪太子。听说他常躲在暗处偷偷拿眼瞧街上的小孩,你正经瞧他瞧不出异样,悄悄看他的脚就能看到是反的!猪太子看到不听话的孩子就抓了去,连皮带骨一齐嚼了吃,家里再找不见半根头发。”说到这,四姐有些哆嗦地问她:“里头真的有猪太子鬼?”
崔疏葎怕吓到她,一下子也不敢敷衍了事,小孩子心思灵敏,她们没办法判断真话假话,但跟她们说话的人用不用心还是能看出来的呀。
她道:“你要说吃小孩的猪太子鬼,肯定没有。鬼不都是人变的吗?什么人就变什么鬼。阿宝说猪太子会先躲在暗处瞧孩子再带走,那不就是个拐子吗?周围巷子,年年都有夭折的孩子,可从来没听说过谁是被拐走的,既然没拐子,又哪里来的拐子鬼?阿宝娘是怕阿宝不听话,没话编出些话来吓她。”
四姐听得似懂非懂,看姐姐说的字多,果真信了,只是心有余悸仍不肯去杀猪巷。
崔疏葎也不勉强她,自己跟春橘一起出了门。
春橘听了两姐妹一肚皮的话,多少有些腿肚子发颤,只因这猪太子鬼也不是空穴来风,只是针对的确实不是小孩,而是双十年华的小姑娘。
而她们就是这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