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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远(2 / 2)

本就浅薄的缘分间横生事端。

宋时窈向来直率,喜怒哀乐皆放在脸上,可这段日子如此反常,没吵架没矛盾却避他不见,若没有他人手笔,陆淮序定然不会相信。

他步入廊下,合了手中的竹伞,略有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这些日子,清远侯府可有动静?”

微哑的嗓音刚落,他身后不知何时现出一道身影,低身恭敬:“回世子的话,前段日子清远侯替宋姑娘解围的事传到了魏老夫人的耳中,魏老夫人本欲见上宋姑娘一面,却被清远侯出面挡了回去。”

话毕,稍稍一顿,接道:“还有一桩,世子您之前交代的事查出来了,清远侯确实买通了宋家的那个婢女,行事极为隐蔽,难让人察觉,但眼下并未有过什么确切动作。”

陆淮序垂眼,眸色淡漠:“除此之外呢?魏然私底下可接触过或遣其他人接触过窈窈?”

身后的侍卫如实上禀:“不曾,宋姑娘近日除了待在宋府,便是聚在表小姐处,未见得与清远侯相关之人来往。”

陆淮序目光愈深,明灭不定,浅“嗯”一声,只留下一句:“将那婢女看紧。”

侍卫俯首应是,转瞬间又消失了身影。

不是魏然,还会是谁?

孟知寻?

以她的性子,估计也不是。

陆淮序心中思忖,始终没能想清楚一个因果。

虽说大部分时间,宋时窈都如一汪清泉,令人一眼便能看清她的所思所想,但有时,陆淮序还是真猜不中,她行事偶尔没有章法实在难以琢磨。

他低叹一声进了书房,桌上备好的蜜饯糕点多日未有人碰过已换了新的,陆淮序不喜甜,平日里基本不怎么吃这些发腻的零嘴。

拿起书案上的一卷册子,是宋时窈之前送来的文章,娟秀小楷,行字端正,入眼赏心悦目。

赌约说忘就忘,可陆淮序偏生就是拿她没办法。

哂笑一声,他似是自嘲。

他与宋时窈之间,大约是缘薄。

上辈子不过去趟定州的功夫,再回来时早已物是人非,她若喜欢,嫁便嫁了,可等他再见到她,却只剩一具寒凉尸骨,那时触目惊心的场面,他现今午夜梦回之际仍旧能见到。

这辈子,他拼了命地从定州回来,拦住了她与魏然的交集,饶是如此,他们直接却依旧横着一个魏然,一个前世今生合起来两辈子都逃不开的劫数。

他费尽心力,试图将魏然剥离出宋时窈的生活,暗地里的这点手段,宋时窈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一向磊落不大瞧得起阴诡心计,但也无妨,只要她不再与魏然有瓜葛,不再复前世旧路,一切都好。

可如今,她不同他吵,不同他闹,连搭理都不愿搭理他,他又该怎么办呢?

面对魏然有那样多的计谋心策,到了宋时窈身上,他却束手无策。

雨声渐大,盖过了那声叹息。

还能如何呢,宋时窈若不愿,他便多去她跟前凑凑,她向来心软,这终归是个法子。

廊外,

孟知寻同丫鬟静静地立着,溟蒙春雨丝丝密密地罩在月白色的衫子上。

那日她似乎是对宋时窈说错了话,当即便见她脸色不好,现下本意是来找陆淮序解释一番,说明前因后果,无奈陆淮序没注意到她,径直入了书房,她连他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唤出口。

远远瞧他那副冷清的神情,又想起丫鬟与她说的那点风声,宋时窈已经有小半个月不愿见他,两厢结合,便也猜出个七七八八。

虽说孟知寻也不大清楚自己说错了哪句话,但归根究底,这祸端是自己引起来的,不论怎样,也得与陆淮序知会一声。

这是她来此处原本的打算。

但待她将陆淮序的那声无奈长叹收入耳中时,孟知寻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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