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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2 / 2)

进了小厨房,隐在角落中,静观其变。

只听银杏附在耳边悄声与宋时窈道明前因后果:“自姑娘吩咐后,奴婢一直紧盯着东厨内的人,昨日老爷归府甚晚,夜间时夫人传话东厨要备一份宵夜,恰巧就撞见了一人行事鬼祟。但待奴婢进了东厨,人已不见了踪影,只余地上残留些许药渣子,是味剧毒,南疆的见血封喉,入口即亡。”

宋时窈轻颔首,琢磨一番却又皱起眉头:“确定是入口即亡?不会以半死之态昏迷多日后再被救醒吗?”

银杏先是肯定地摇了摇头,后又迟疑道:“或许也不尽然?若能有其他药在其中中和了药性,应该可达到您口中说的效果,但奴婢对此物研究不多,不敢妄言。”

“若人中了此毒却未亡时,可有大夫能诊得出来?”宋时窈面色沉重,隐约觉得不大对劲。

银杏依旧回答得踌躇:“奴婢从前随家父行医时,还未见过中了见血封喉但不亡之人,这般情况奴婢确实不知。”

宋时窈下意识接着问:“去年清远侯中毒,你可了解那是什么?”

不想她话题转变得这样快,银杏一顿,沉默片刻:“那时奴婢正在青楼里卖艺讨生活,清远侯府的事怎么可能知晓,只听往来的客人提过几句,说是难辨病症,药石无医。”

哦,是了。

宋时窈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惹得银杏忆起难堪的伤心事,实在罪过。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

银杏察觉,回之一笑。

天色尚未彻底暗下来,人估计也不会早早前来,宋时窈便拉着银杏低声攀谈:“在宋府一切可还习惯?可有不如意的地方?”

“那日能得姑娘相救是银杏前世修来的福分,府内众人待银杏都好,比从前在那劳什子地方不知好多少倍。”说到后面,银杏的声音带上几句啜泣。

听罢此话,宋时窈低眉一笑。

前世,好一个前世。

偌大个京城,除她自己,还能有哪个晓得前世。

“前世能遇到你这样的人,怎么想也是我的福分才对。”

银杏啜泣微止:“姑娘……”

“罢了,说这些前世今生神神鬼鬼的做甚。”宋时窈故作旷达,“东厨的管事冯嬷嬷是宋府的老人了,我还没出生时她便在,自幼瞧着我长大,为人和蔼慈祥,最是心软。你跟着她做事,自然不会苛待你。”

银杏应是:“冯嬷嬷待奴婢的确很好,府内的下人无一不称她赞她。”

宋时窈笑了:“诚然冯嬷嬷再好,此事作罢,你若不想待在东厨便来我院中做事,或是想做其他事,又或者自行离去,都可以,与我打声招呼就好。”

银杏有点呆,不由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姑娘为何待奴婢这样好,甚至这样了解,还晓得奴婢通晓医术。自家中落难,奴婢不记得再同人提及学医一事。”

“嗯……可能我们有缘,譬如前世便认识了?”

宋时窈轻松地开着玩笑,脑海中却浮现出上辈子她见银杏的最后一面,被乱棍打至半死,殷红的血自口中喷涌,染红了一身鹅黄色衣衫,大片的血迹充斥在宋时窈的眼前,血腥味浓烈得直冲九天。

后来如何,宋时窈不知道,她被人捆缚推出了后门,塞进一辆破旧的马车拉向江边小舟,一同迈向死亡。

天光全无,夜色已深,银杏没看见宋时窈眼中流转的哀痛,只听得空气里的那声温柔一笑。

于是放开胆子,跟着一句玩笑话:“若有前世,也不知奴婢是何模样?”

但宋时窈回答得却认真,只是最后的话音略微飘散:“极善极好的模样。”

咦?

银杏正想再说些什么,东厨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泄进一泓月色,一道人影闪了进来。

两人藏在暗处,急忙敛住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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