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坐在会议室的角落百般无聊的刷着手机信息,今天是他和舒淳约定的最后一天。
奇怪,这女人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心里躁的很不光是因为她,他哥让他反思自己最近的不良行为,每天强制性地来公司学习。
员工们汇报工作的专业术语和密密麻麻的数据图像搞得他头大,每天跟上刑场似的。
但他大多数时间就是在齐阚办公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抖腿一边看着杂志,暗自观察他哥的心情好与坏。
过了一会儿,听见男人说,“今天就到这儿吧。”
然后助理走过来低语了几句,齐靖在一旁微眯着眼窥察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中午有饭局。
果然转头对他说,“中午吃饭自己解决,下午三点前准时到位。”
起身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掐着点儿,估摸着他哥差不多走远了。顺起外套就往舒淳的剧组赶。刚出门天上就飘起了雪花,今年的第一场雪。仿如缥缈洁白的尘埃落地一样,在空中漂浮着,像是音乐水晶球里的白色亮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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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淳今天拍的是室内戏,剧组搭了一个很大的摄影棚,不得不说齐靖还是个很大方尽责的投资方,资金非常到位。
但是在戏里她的家很简陋,一切都像是覆着一层残腐的年代感。水泥墙,发霉的桌子和木柜,屋顶上的毛菌,连像样的洗手池都没有,只是一个简陋的破铁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瓷盆,摇摇欲坠。
四周透着一股潮湿阴冷,像是八十年代末的模样。
是一场情绪爆发戏。
本来是要去上学的,但是莫栗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暖壶,还穿着短裙,滚烫的水溅了她一身,疼的她头皮发麻,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虽然是不小心,但她从未期许过妈妈会温柔细语地安慰她。
果然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冲着莫栗发火,骂她屁大点事儿都干不好,诉说自己的种种不幸,怒斥着她就是个累赘,后悔把她生下来又费钱还糟蹋东西,自从有了她日子就没好过,说自己的人生因为她的存在,全部毁了!
声嘶力竭的怒吼,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宛如一个泼妇咒骂着。
食指用力地戳着她的额头,将她刚梳好的头发疯了似的全部弄散,手重力推搡着她。
女人喜怒无常的性格,她早已见怪不怪。
莫栗从来不会还手,任凭她“疯子”似的所作所为。嘶吼的声音就像是某种暴怒的动物,叫喊着让她滚出家再也不要回来。
舒淳就那么死寂一般的挺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红着眼盯着她,一声不吭地重新梳理好头发,这是她最后的自尊。
是因为开学第一天有个女生无意的一句“你的头发真好看。”这大概是她唯一骄傲的存在了。
眼里的平静慢慢由讥笑到憎恨,抽动的嘴角微微掀起。
“我毁了你的生活?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语意阴冷,悲悯的笑意在脸上绽开。
这一刻终于要爆发了。
“你说什么?”女人皱起眉头,错愕地盯着她。
一股热潮直冲脑门儿,“我的生活你管过吗,街坊领居怎么说你的知道吗?我又是怎么维护你的,你看不到吗?”她自顾自地陈述着,根本没管她妈的反应。
“我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成了你的女儿。”
“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没人亏你,没人欠你,他们说的对你就是一贱人。你凭什么要生我,你争取过我的同意了吗?请问?你根本就不爱我,我就是你性//欲的产物对吗?”
莫栗彻底受够了,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羞愤至极,被自己的亲骨肉说成这样。
女人上前给了她一巴掌,舒淳没躲,硬生生的扛住了。顿时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的差点没站稳,她紧急中抓扶着身旁的柜子,一股烧灼的疼痛感从脸庞向全身弥散。
疼的她生理性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脑子里想着下一句台词和动作是什么,
她吞咽了一下,一旁特写镜头扫过她的侧脸。只见凌乱的头发下跌落一滴泪。在整个阴暗的环境氛围下显着一丝绝望和凄美。
“我恨你。”
仇怨倔强的眼神在女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秒,抓起地上的书包,夺门而出,沉重的旧铁门在关上的那一刻发出刺耳的声音。
“嘭”地一声,隔阂了两人。
“卡!”
棚外的舒淳看见了漫天的雪,也看见了齐靖。
男人见她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眼睛通红的冒着血丝还有一侧肿胀的脸。因为刚才哭的缺氧,忍不住抽着泣。
齐靖看着她这副模样,身体陡然僵直,皱着眉头。
“你没事儿吧?”
没搭理他,转身进了影棚。
木木赶紧上前递了一个冰袋,让她敷敷脸,肿的吓人。导演倒是在一旁说她刚才的反应非常好,几乎一条就过了。
女人微笑着客套了几句,披上外套坐在一旁休息。
导演看齐靖来了,上前迎候。
知道他是为舒淳来的,邀他坐下对着机器欣赏刚才的那段戏,夸她的敬业精神以及各种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