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发了过去,李政珩点开微信,才发现十几分钟前就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点开一条视频,场面相当的混乱。
男男女女们在扑朔迷离的灯光下扭动着,镜头转到女人,周子熙举着手中的酒杯,蓝紫灯光映在微醺的脸上,眼神迷离。短款的黑色束胸,镶嵌着如同烟花绽放的小碎钻。
“九哥来玩啊!”
显然已经喝疯了。
画面突然旋转,转到另一个画面。角落昏暗的空间,沙发上坐着个卷毛男人。只见齐靖慵懒的坐在黑色沙发上,看不清神色,左拥右抱,腿上还趴着两个穿着热辣的女人。
长按,转发,选择联系人,齐阚。
抬眸,看向许亦初,“临时有事,我先送你回家。”
“这么突然吗?”她看着男人放下的手机。
“没事,你先忙吧我自己逛逛。”
“行,注意安全。”
她看着李政珩迈步上车,连最后的目光都没给她,直接踩油门径直离开。留下一串汽车尾气和红色的车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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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一阵,直到再也看不见。
才转身走向身后的商场,四处随意逛着,往深处走看见一个珠宝专卖店。
整个店铺设计十分典雅,与整个商场格不相入。更像是一个隐藏在闹市里的随性小店。橱窗内有一扇黑木花窗,细腻地雕刻着雕花。吊灯打下来的暖调光影,树影摇曳。周围摆放着瓷器、青石、小叶簕竹。
最中间的展架上摆放着一件飘花翡翠蛋面吊坠项链,散碎的绿色絮状,层次分布,像是一副飘渺的山水画。
远山如黛,近水含烟。
是不是好货,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更何况这种几乎没有任何雕刻痕迹的翡翠,卖的可不是工艺,价格昂贵完全凭借翡翠自身的品质。种细腻,水清透,并不多见。
她想起一些前尘影事。
当时,李政珩和许亦初分手的时候,她捯饬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玉原石回家。
拿着手电筒钻研了一宿,没有一块的色泽和质地能让她满意。最后她把心思放在了她卧室里珍藏的那块身上,做成了一块七厘米大小的翡翠玉玦。
她一直在想找个机会把这个东西给他,一直揣在怀里,捧在手心。
有一天齐靖犯贱,吵吵着要看。
“你个小屁孩看什么看。”
齐靖恼了上赶着抢。好不容易拿到手后惊奇的问这是什么。
白白绿绿的,冰冰凉凉的。
“玉玦,春秋战国的产物,一般出土于死者的胸前。”许亦初吓唬他。
“啊!!!”吓得齐靖大叫一声就将东西扔在沙发上。
“你小心着点。”她慌忙跑过去查看,心疼的摸了摸。
“你...你变态啊。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回捡啊。”
许亦初懒得和他解释,自那之后齐靖就说她是盗墓的。那东西根本就不是文物,再说了真正的文物怎么可能随便拿回家给他看。
这是一块大师仿制战国玉玦所做的,但雕工技术什么的和真正的相比还是差远了,徒具形式。
可这用料的翡翠可是上等的好东西。是她珍存了好久的缅甸翡翠原石,老坑冰种,温润细腻透亮。她研究那么多石头遇见过的最好的品相,简直就是蕴天地之气才能孕育出的极品,飘着绿花,半透明状,非常醇正。
一直拿玻璃罩着摆放在她的房间陪伴她很长时间。
这么好的东西经过大刀阔斧的雕刻,实在有些可惜。
绝人以玦,反绝以环。古人用玉玦表示决断之意。
她要和李政珩决裂老死不相往来。这是她最后想对他说的话。敬他们过去的种种情谊,敬他们过去的相敬如宾,敬李政珩奶奶对自己的倍加关爱,也敬自己最后的自尊。
她恨的是他不爱自己,恨的是他的坦诚甚至都不愿骗着自己。
但用她最珍爱的玉石所制也还有另一层含义。
古之君子必佩玉,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言念君子,其温如玉。
相处的期间,她知道这段感情是奉着奶奶的执念,他并不是真心实意。
但每次能和他一起回老宅哪怕只是简单吃个饭,她就已经很满足了。李政珩从未对自己有过不好的情绪,虽然谈不上亲密但有时候在某些场合会为她着想,有什么的也都顺着她意。
很绅士也很疏远,直到后来舒淳的出现,看到两人的亲密互动。才知道那几年她顶多算是个他身边的女性朋友,的确算不上是女朋友。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但许亦初真心希望他好。她希望他能对自己有个念想,哪怕只是停留在这块玉玦上,也足够了。
最后义无反顾的去了意大利留学。
最后的视线从橱窗移开,这几年不见,李政珩对她的态度,甚至在久别重逢后都经不起波澜。可她在回国的前几个月,早就已经默默的开始了身材管理。
回国的这几个月来,她从未见过那块玉玦。女人苦笑,原来一切只是她的自作多情罢了。
可这怪不得李政珩头上,协议的最初已经摊了牌。是她自己的错,是她一厢情愿喜欢上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