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缓缓睁开眼,湿漉发丝上的水滴顺着额头紧接着划过脸颊,浸湿了床单。
心里有很强的暗示不是什么好事情,可她不知道。
没有通讯设备联系不到任何人。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吹干了头发。郁闷心烦意乱的情绪达到了顶峰,她想出去走走。绕过庭院前的人们向后山卫生间的方向走去,那还清净些。
一进门伫立的黑影吓得她有些心悸。
“怎么又是你?”
陆其仍旧没作声,厕所里俩洗手池一个水龙头爆了刚报修完。他眼都不眨的盯着另一个看。舒淳直接越过他坐在洗手台上挡住他的视线,右手抓着陆其的衣襟强迫他跌跄着向前,并且看着自己。
“你到底在看什么?”
两人间的距离直接被女人强制拉进,陆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看得清他并不是毫无情绪,勾了勾唇。
这个夜晚不做点什么简直太无趣,左手悄无声息的摸向他的脖子,双腿攀上他的身体。
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陆其感受到什么后,立刻将女人推开。甚至有些恼羞成怒要转身离开。
“你没有自闭症,对吧。”
舒淳的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陆其下意识的驻在原地更加证实她的猜想,女人勾着唇。
“给个解释?”
“不然我就告发你。”
陆其贴在裤缝的手掌瞬间握紧,缓缓转过身。表情倒是平静但眼睛骗不过人,起码骗不过她。
看着女人高高在上的坐在台子上,两只胳膊向后撑着台面,肩颈下的锁骨凸起蜿蜒至肩头的突起,深色紧身吊带勾勒着曼妙曲线。双腿交叉翘着半悬在空中,一双笑眼漾着细碎的光盯着他看。
一阵热潮袭来,风说大不大从他的身后直吹,他看到舒淳额前的黑发被吹起,落在眉眼处,落在锁骨处。
刚洗过澡的原因再加上天气实在炎热,她身上的香气一阵阵的朝他涌。女人笑的宛如旖旎月色下的罂粟,危险又魅人。
不是个好人,这是陆其对舒淳的第一印象。
她换了个语气,挑着眉毛:“为什么骗人?”
“没有。”
“那我猜猜。”女人顺势跳下台子,走近。
“人撒谎无非是为了隐瞒事实,自闭症又不像发烧感冒,如果要达到某种非常逼真的程度...”舒淳盯着他眉眼突然舒展想到了什么,说了句:“哇哦,你打的是持久战。”
“所以为什么?不想演戏?”
陆其在话音后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气。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不纯粹。
唇角微挑:“猜到了。”
“你会告诉导演吗?”陆其在沉默已久后终于出了声。
“不会。”
“揭露谎言单纯为了找乐子,又不是给别人找麻烦。”
她为人确实劣气。
陆其转身要走被她拦下,微微颔首:“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对不起。”睫毛微垂着在她的视角像只犯了错的小狗,过了几秒缓了口气接着说了句:“谢谢。”
等两人走后没多久,极其寂静昏暗的空间里突然发出“啪”地一声,一束细微闪烁而过的火光擦亮男人的面庞,薄烟弥漫,无声吞吐。
而后几天的训练称不上轻松,舒淳第一天结束后就腰酸背痛。
每天的餐食营养搭配均衡,每人一份。她看他瘦的出奇就把鸡腿分给他,而陆其还是老样子沉默的很,倒是慢慢接受了她的好意。
“你叫什么名字?”舒淳晃着腿慢悠悠地问他。
“...”
“喂,怎么说咱俩也认识挺久的了吧。”
“三天。”
“三天怎么了,三天就不能...”
“陆其。”
“我叫舒淳。”
“...”
舒淳轻捂着嘴巴低声问道:“我都替你保守秘密了,你就不能陪我聊会儿吗?”
陆其看她一眼,掏出纸巾擦擦嘴巴,端盘子起身离开了食堂。
下午剑法课学基础动作,跟着琵琶曲的旋律摆动作。又摆臂又划圆的,舒淳坐在竹编地垫上觉得无聊,目光瞟到陆其独自站在一旁,眼神飘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悄悄靠了过去,站在身后想吓吓他。
而武馆的大门敞开“吱呀”一声。众人视线聚向一个陌生女人身上。
舒淳也瞧了过去,女人灰白头发梳得齐整,一脸的沧桑但看着和蔼。黑色连衣裙套在她孱弱的身体上完全撑不起型,显得更加单薄。
女人手交叉放在腹前,目光横跨武馆定格在一人身上。
寻着目光,舒淳发觉她在看向自己,而后下秒明白女人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身后的人。
果不其然,陆其在众目睽睽下被叫走了。
舒淳踱步到窗前看到导演也在,那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看到陆其紧攥着的拳头和低垂的头。紧接着驶来辆黑色轿车,督促着他上车。
舒淳刚想追出去却被人拉住胳膊,是之前在厕所借火的男人。
“松开。”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