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闻声抬头,但没作声。
“嗯。”
李政珩一个字准定答案,周子熙把碗放在一旁,眨巴着眼,一脸的期待。
“我也要去!”
“你们认识?”男人看她一眼,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可不嘛,上次廖三儿酒吧开张的时候见过一面,我俩聊得可投缘了。”说着周子熙随手拆开桌子上的红色巧克力盒,kitkat,她的毕生挚爱。
“那天他还满场找你呢,九哥你没去吗?”她边吃边问,有些含糊,但一直盯着李政珩。
本来是要去的,没进巷口就看见舒淳在路边身旁还站着个男的,后来还被认成网约车,事情顺势发展。
“那天临时有事。”
周子熙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其实那天她也在场。舒淳走的时候她跟了出去,亲眼看见舒淳上了李政珩的车。她绝对不可能认错,车不可能,人更不可能。
李政珩有很多车,高调的,低调的,还有一些她从没见过的,除了车牌最后数字都是9以外,她心里总会生出一种极强的感应。
这车就应该是李政珩的。
恰巧来了辆逆行的车,开灯光经过时,照亮迈巴赫后座的那一霎,准没跑儿,李政珩的后脑勺她盯着看了整整一年,绝不可能认错的程度。
“什么时候时候的事,廖三儿怎么不叫我啊,这就不够意思了吧。”齐靖顿时抬高了音,怎么每次他都不知情,跟个局外人一样。
周子熙看看齐阚,轻咳一声。
“我让他把你加黑名单了,有问题?”
上次酒吧的事还没解释清楚,齐靖自知理亏,没应声。除了他畏惧他哥,他身边圈子里的几个兄弟唯恐齐阚认得自己。
放眼整个京北谁不知道齐阚,商场上从不主动攻击就能让人下怀的主。
避之不及。
能凭当年毕业就创业,硬生生从几百家企业杀出一条路来说,齐阚绝对是个非常合乎的领袖以及接班人。自身敏锐的商业洞察再加上家族的雄厚背景资源,连半点儿渣子都没浪费。
所以说这人极其恐怖呢,齐靖敬而远之,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造次。于是转头怒视周子熙,女人那天喝的醉,完全不知情自己是罪魁祸首。
“我也要去!”齐靖抢过周子熙手里没吃完的半块巧克力,窝火的说。
“你不是有约吗?”周子熙扯扯嘴角。
“推了。”
齐靖拿起手机发着信息,余光和对桌对面的男人碰上。他笑着放下手机:“九哥带上我呗,我正好去学习学习投资方向,这才能抓住商机不是?”
李政珩知道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所图。
周子熙不假思索,直接拆穿:“我看你不是去找商机,是想给自己物色新猎物吧。”
“...”
-
空荡的院子里尘埃漂浮着,今夜无风,树下的石阶上摆着个烛台,火焰稳稳灼烧,蜡油缓缓跌落。
舒淳挥舞着长棍,做了个漂亮的回身点剑,平直刺出的功夫,一旁的焰火如蛇影抖动几秒,灭了。
舒淳擦擦额上的汗,坐在地上。
道长说她剑法练得好,她也有心,从院子里捡了根木棍每晚练习,进步确实比别人快。她没剩多少时间了,每月都有考核几乎每个人都有离开的可能,舒淳尽力让自己在基础上站稳脚。
但这几天,陆其还是有意无意躲她。
吃午饭时在他对面坐下,他旁若无人,直接端盘子走人。训练时站他旁边,他直接一个人站在最后一排,得个清静。练体能仰卧起坐时需两人搭配,就算只剩他俩落单,陆其也完全不理会,真拿她当空气。
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哪像个自闭症患者。
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梁思奕在床上躺着看书。黑塞的《纳尔齐斯和格尔蒙德》,但舒淳更喜欢另一个译本。
梁思奕见她回来,放下书:“舒淳浴室停水了,刚才有人过来说外面的公共浴室可以用。”
“好。”
她拿着浴巾和洗漱东西出门。山上树多,一到晚上蝉声四起。说远也不远的距离,走进公共浴室,看了眼环境,这个点空无一人,怪冷清的。
走进隔间,打开淋浴试了试水温,一件件褪下衣服,挂在隔间的门上。
空气里蒸腾的热气往天花板上飘,舒淳站在水流下。
低头伸手看着手掌下的疤痕,还是上次在美术馆发生意外留下的。虽然一直在涂药,但看着还是要留疤,红色不深不浅的痕迹,在她皮肤上再显眼不过。
女人微眯着眼,从门上衣服口袋里掏着烟,尽量避免着被头顶的蒸汽打湿。缓缓从嘴里吐出浊气,空间本就小,瞬间烟雾缭绕,分不清是烟还是热气。咬着指甲放空,从头到脚浑身发热。
每次洗澡水温高的吓人,但她很享受。
打出的泡沫揉在头发上,一个不小心洗发水掉落在地,洒了一地。
“操”,舒淳嘴里骂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捡起来,但地板已经变得极滑。她双手扶着墙,尽量不让自己滑倒。
今晚除了倒霉还是倒霉。
洗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