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灵灯戴上帽子，流畅的帽檐下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秾丽而不失宝相庄严气，锐利而颇具鸟类的轻盈飒落。
说着，两人朝市中心走去。
借着A等公民的身份，两人在教会密不透风的监视下寻找金珠的线索。
几天后，一张小小的黄纸悄无声息飞到窗台，漆灵灯接过，上面锈迹斑斑，字体潦草，像是在紧急情况下乱画的的句子。
商泗水：“不错嘛，你什么时候收服那小女孩，和她里应外合的？”
漆灵灯不说话。
“……市中……艺术……馆……”商泗水艰难辨认，看了一眼墙上贴着的内围地图，十分肯定说，“地点在市中心艺术展览馆。”
漆灵灯脸色不太好，两人身上腐烂得很严重，持续发着高烧，她摸着那行潦草的落笔［sun］，眉头皱得更紧，但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换上衣服，干脆利落出门。
内围不大，只是老是有怪物神出鬼没，并且像装了指南针似的只攻击漆灵灯两个人。
打打杀杀，两人下午才到艺术馆。
展览馆内无数玻璃缸内漂浮着一具具小孩尸体，干瘪的，面无血色的，肌肉纤维化的，被摆成各种形状，面露祥和之色。
“这些孩子是英雄。”一个女人如是讲。
她们今天刚把孩子从疗育所接出来，嘴唇苍白的小孩在手边仿佛木偶，盯着玻璃柜里自己的同伴，表情呆滞且毫无生气。
父母用他们的恐惧和痛苦换取在内围继续生活的资格，手上还拎着一袋教皇发放的生活用品。
漆灵灯看着这一圈儿玻璃柜，手莫名有些发抖，但她藏得很好，立刻放进袖子里，靠在柱子上等着商泗水动作。
“好不要脸啊。”商泗水一边骂着一边把玻璃盖掀开，眼神刻意不去乱看，把浅绿色的液体沾一点在手上递到漆灵灯面前。
商泗水：“这种液体很奇特，能够让生物暂时昏迷以及防止腐烂。”
漆灵灯支着手，拿起两颗金珠对比：“我观察了下，整个内围的污水都使用一套老旧的排水系统，唯独教会禁区使用一套独立新建的排水系统，管道特制，每天会用掉大量水资源。”
“那我们去看看？”商泗水问。
漆灵灯和他对视一眼，对方眼中的幽光更甚。
地下管道内，两个身穿橘黄色防护服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穿行在管道中。
“喔！这地下水真脏啊，我的鞋都被腐蚀掉了，漆灵灯你脚没事儿吧？”
漆灵灯正拿着手电筒查看四处环境，在她们身后，已经解决掉四头巨型腐烂怪物，污水里浸着零零散散的金珠宝石。
闻言漆灵灯回头，看见商泗水对她笑得灿烂。
这几天，商泗水像是最初那层强装出来的冷淡外壳终于憋不住破裂，整个人散发出大型兽类的毛茸茸感。
漆灵灯嘴上不说，但感觉自在一点，这和她最初想养抚慰犬的想法离奇合在一起，连漆灵灯也想不通为什么。
这会儿功夫，商泗水已经俯身过来，把捡来的金珠银珠宝石揉成鞋套的形状，垫在漆灵灯脚下。
这里的水不安全，绿得发慌，流沙似的金粉蔓延冒泡，越往里面走，金珠宝石的数量就越多。
漆灵灯看了下珠光宝气的鞋垫，抬眼望去，发现商泗水的脚早就烂得没有一丝好肉，白骨森森泡在污水里。
他一米九的体型，在这双“骨脚”上显得摇摇欲坠。
漆灵灯犹豫再三，迟疑开口：“……你……要不要我背你？”
“啊？可以吗？”商泗水一笑，不知是不是光线幽暗的缘故，露出几分邪气，“我可能有些重，万一你背不起我，一起掉进沟里再也爬不上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