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晓是温室里娇养的花朵,然而青州四年,她的心性已足够坚韧,今日所经历的一切,于她不过尔尔。
只是女儿差点被人毒死,让她有些许失态。
到了夜里,她的状态依旧很好,素来温婉的面上更添几分柔色。
她知道,楚修不是擅长花言巧语的人,也知今日楚修到底也是出了力的。
若没有楚修,甄二爷不会来到国都。
若不是楚修,她不会从甄大志的口中得知当年的真相。
原来,谢清瑶不是一瞬间变坏的,而是由来已久。
她很感激。
“为什么?”谢春晓作倾听状,“是修哥哥太忙了吗?”
楚修一张口,只觉尽数是苦涩。
“不是,”他在南疆数年,南疆早已不像是最初那样,战火连天。
近几年来,南疆很太平,是以,他不是特别的忙。
“我怕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会冲动,你若过得太好,也不会有消息传来。”楚修自嘲一笑,“我以为这几年,你过得不错。”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但他不知道,谢春晓并不是过得不错,而是不想倚靠家人。
“但我这些年其实一直都记挂着你。”楚修目光晦涩。
他自来要比同龄人更加成熟,那些情情爱爱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谢春晓抬眸,“我也记挂着修哥哥。”仔细瞧,她的眼中还有一丝戏谑。
楚修有些无措,他想了想说道:“我的记挂,和你的不一样。”
谢春晓问道:“有什么不一样?不是兄长对妹妹的记挂吗?”
“不是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修还有些难为情,但想着既已说了出去,不妨就豁出去,“我对阿晓,不只是兄长之情。”
“我心悦你。”
说出心里话之后,楚修眉头舒展了开来。
但他又怕吓到谢春晓,是以又补充道:“自然,我心悦你,但并不要求你也心悦我,我们之间的约定依然作数。”
“只是我想着,外头男子总是多情,若因着我的怯懦而让你再度遇人不淑,便是我自己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你可以选择接受我这份感情,也可以选择不接受,只是你以后若再有喜欢的人,需得经过我的考察,我才能放手。”
楚修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也切切实实是这样想的。
他并非不能放手,只是这个人要是真心对谢春晓,人品也要过关。
不然,他便只能霸道一回。
谢春晓回望向楚修赤诚的眼眸,眸中带笑,“是吗,那好吧。”
她背过身去,胸腔之中有一股暖流缓缓涌入。
她并非十几岁的小姑娘,早已过了脸红心跳的年纪,更多的还是感动。
感动这个男人对她的喜欢与维护。
即便是表白,也是在为她的将来着想。
她如今最需要的就是这份稳重与踏实。
不经意间,她泪流面面。
怎么能让楚修看到她这样失态的模样呢,她急忙忙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然后落荒而逃。
楚修有些失落,阿晓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接受他的感情,只是出于自小一起长大的友谊,不好意思拒绝他而已。
但也只是一时的失落,毕竟他这么多年都等下去了,此时此刻的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
但或许是将自己的心思剖析给了谢春晓看,楚修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
遂迈步回房中。
到了第二日,楚修就与谢家二老商量起了二人的定亲事宜。
谢老侯爷就说:“楚修也老大不小了,至于阿晓,总这么单着也不是个事,容易招惹有心之人的窥探,早些定下来也好。”
楚修是谢老侯爷的义子,也是他的得意门生。
又加之楚修无父无母,将来楚修成婚生子主要都是在谢侯府,谢侯半点儿不担心女儿在楚修手里受到委屈。
在老侯爷夫妇看来,再没有比这桩婚事更好的了。
楚修自然没有异议,他只看向谢春晓,被谢家这么多长辈瞧着,饶是谢春晓认为自己并不是个扭捏之人,却也忍不住面色微红。
“一切父亲和母亲看着办就是。”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了。
甄宝珠忍不住替阿娘高兴,“到时候我要做小花童。”
“小花童是什么?”在甄宝珠一旁的谢永昌将自己心里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小花童就是......”宝珠一时嘴快,都忘记在古代是没有花童的,她绞尽脑汁的想呀想,最终道:“就是几个可爱的小孩子给新郎和新娘子送出祝福,还能烘托气氛。”
谢永昌道:“那不就是小傧相吗?”
甄宝珠后知后觉,古代的小傧相应该就是花童的意思。
谢永昌也自告奋勇,“我也要做小花童,不,是小傧相!”
谢老夫人一脸慈爱道:“都依你们,不过眼下只是定亲,距离成亲还有些时日呢。”
谢家请人看了好日,倒是不远,就在九月中旬。
在此之前,中秋大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