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可粗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有意折辱,搞得人鲜血淋漓,另一类伤口颇为精巧,即便她这样的门外汉也能看出其中经年累月的武学造诣。
绝不是剑,刀,但她对于武器的了解也就在刀剑止步,数不出其它的兵器了。
她思索的入神,发现白铮不知何时睁眼,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时,他已不知盯了多久。一瞬间,她只觉得从脖子到脚都结起了鸡皮疙瘩,后颈寒毛竖立,须发皆张。
白铮的眼神空空荡荡,少了傲视,转为一种空旷的平静,一种泊然的厌烦,与他刚醒来时的姿态大相径庭,即便只相处短短几天,她的心还是蓦然空了一拍。
她小时候见过熬鹰,不给吃喝,不让睡觉,直到它屈服。她见过被驯服的鹰、熬了很久才被驯服的鹰、终生没被驯服的鹰。后来还能从人身上看到它们的影子。
那种桀骜睥睨的姿态虽然不讨人喜欢,也比眼前这幅快要碎掉的样子强上许多。
她没听清白铮说了句什么,疑惑的“嗯”的一声,凑得更进去听。
白铮很深地吸了口气,但还是给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她听清了,他淡淡道:“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当然是那把剑。
费小绫不假思索道:“你的剑。”
她越看越喜欢,简直爱不释手。
白铮“嗯”了一声,道:“给你了。”
这么好说话。
费小绫顿了顿,她眨眨眼睛,试探道:“那.......我想习武?”
白铮顿了顿,费小绫看到,从他眼中慢慢地,慢慢地浮现出她熟悉的骄矜睥睨。
他眯了眯眼睛,哼了一声。
费小绫有点脸热,但能学武的诱惑实在太大,她厚着脸皮又问了一遍:“我想要学武,行吗?”
白铮慢慢把眼阖上。
干脆不理她。
费小绫的脸完全红了,从救到白铮开始,学武的想法就装进她心里隐而不发,如今打瞌睡有人递枕头,哪里有放任机会跑了的道理。
她轻轻推了推白铮的胳膊,脸红脖子粗道:“行吗?”
行吗?
她真敢问。
且不说他是什么身份,有多少根骨上佳的世家子弟追逐着他拜师
——她早已过了学武的年纪。
况且。她是瞎吗?
他连倒杯水都徒然,怎么授艺?如何授艺?
费小绫打定了主意,仍然不知疲倦的在他身边问道着“行吗?”“好不好?”“拜托。”“求你了?”
热气越靠越近,几乎要和他呼吸相闻。
白铮忍无可忍,猛然睁开眼睛:“放肆!”
小白被他吓了一跳——它不知何时凑过来,毛茸茸的狗脸距他十分近,湿乎乎的鼻头简直快要蹭到他的侧脸。再往后,他和茫然的费小绫面面相觑,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乱跳。
他咬了咬槽牙。
“你......”他吸气道。
费小绫望着他点头。
“剑还是习武?”
她不假思索道:“要习武。”
“嗯。”
费小绫满怀期待的等待了几秒,然而没有下文了。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道:“你答应了?”
白铮道:“答应什么?”
“教我习武?”
“没有。”
“......”
费小绫瞪大了眼睛,急声道:“你明明......”
她反应过来,白铮从始至终也没有答应过教她习武。
她吃瘪时陡然鲜活起来,像是画里的人物经过点睛,脱离纸张,染上了人间的生气,皱眉抿唇,眼光流转。
白铮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费小绫噤声,带着些不可置信看向他,因此没有错过从他眼中倏忽略过的笑意。
她左瞧右看,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点动容。
然而没有,白铮老神在在,甚至因为心情不错顺了把小白的头毛。
费小绫终于确定他不会改变主意,她四周看了一圈,最后揪了揪小白的尾巴,换来它疑惑又委屈的一瞥。
傻狗,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