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甜晃过神,从林长秋怀里弹跳出来,脸扭在一旁,脸颊泛红,眼睛里一片云雾,湿哒哒的。
一扭脸,侧脸鬓边的毛茸茸泛着光,软软的,就像江甜甜这个人一般,外表软乎乎的,极具欺骗性。
林长秋噗嗤一声笑了,他不就是么?最开始被甜甜软糯可欺的外表蒙骗,迷得晕乎乎的,最后被坚硬闪光如钻石的内在彻底捕获,而甜甜她一无所知。
一听林长秋笑,小姑娘更气恼了。
凶狠的眼神瞪着林长秋,但里面还水汪汪的,眼角泛红,像是被欺负过的小可怜儿,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小姑娘的意思很明显,你还笑,都什么时候了?眼神注意到小姑娘的手在扭呀扭,牙微微咬着下嘴唇,白里泛红。
她有点紧张。
“好好好,我去打发了。”林长秋“严肃”起脸,把帘子拉上,开门就去门口看看是什么情况?大冷天的谁会来。
林长秋抄着手,哈出的气在空气中迅速化成一团团白雾,这天,贼冷。
一开门,爽朗有力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
“长秋啊,怎么这么晚开门?”声音还带着笑意,微微的颤是冷到了。
林长秋一见是大队长,就松了口气,笑着回道,“嗨,建国叔啊,我刚还窝在炕上呢,这大冷天的可冻死个人。我想着是谁这时候过来,还憋着气下床的呢,这不,一见是我建国叔,心就突突一下暖和了,我建国叔还记挂着我!”
林长秋腆着脸说着,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林建国刚听见开头就心里一咯噔,果然,这家伙本性还是难变。
不过也好,懂得上进就行,大队长又上下打量着这个吊儿郎当的浑货,皱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好歹在大队里的名声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明白的。
“行了,你小子,在你叔面前装什么装,快进去,这外面冷的。”大队长也没深究,拎着东西,一巴掌拍在林长秋的肩上。
林长秋装着龇牙咧嘴,可怜巴巴,“叔儿,你轻点,我这小身板儿可遭不住。”
“装什么装?”
大队长眉心一跳,一脚踢过去。抬头看过去,这家伙比自己都高一个头,快一米九的大高个人看着也不单薄,就是白兮兮的,装起委屈来得心应手。
“嗷——”林长秋笑着勾上大队长的肩膀。
不对!
林长秋心脏停了一拍,差点忘了,甜甜还在里面,不能被发现,对甜甜名声不好。
林长秋哂哂地笑着,伸手接过林建国手里拎的红塑料袋,停住步子,一脸尴尬不自在,手挠着头,“叔儿,我屋里太乱了,没脸见人,要不你先回去,给我留点面子?”
林建国也止住步伐,眉头紧缩,额头的皱纹也挤在一起,犹疑地看向林长秋,这浑货还是一脸不乐意,不自在,也看不出什么。
但林建国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林长秋这家伙他了解,看着吊儿郎当又浑又懒的,但是个胆子大的,精明的,插个尾巴就是猴儿的货,他做的事不敢说百分百但十有八九他都是知道的,这个他林建国敢打包票。
每次知道,林建国都心惊胆战的,这浑货还真敢啊,但他不是蒙着头干的,这小子有脑子!
之前他还担惊受怕,想着帮这小子善个后,没爹没娘的林建国这个当过军人的看了心就软,更别说是大队对不起他们家。
但没想到啊,这小子做得那是滴水不漏!
林建国看了都忍不住夸一声好。恨不得是自家小子,想到家里那几个老实得屁都憋不出来的货,林建国就心口痛。
想当年,他可是有勇有谋,敢想敢干的。哪知道好竹出歹笋,恨铁不成钢呐!之后,林建国看林长秋就更顺眼了。
但唯一一点,林建国看不惯。
这小子是一点没把自己的名声当回事儿,使劲儿糟蹋啊那是。按理说,这小子看着白溜溜的跟个小白脸儿似的,但恰恰相反,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他就纯粹不想干,任由着混混的名声愈传愈远,再加上平时干的事儿,名声就更臭了。
林建国想想就发愁,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了也没个对象什么的,看看村里的同龄人孩子都有了。
这怪谁?这小子那破名声,谁愿意跟他?他自己浑就算了,还没个爹娘帮衬着,哪家父母放心?
林建国盯着注意自身“形象”的林长秋,心里更怀疑了。绝对不对劲儿!
屋里一定有什么是他不能看见的。
毕竟这么不在意名声的林长秋,怎么会担心别人看他乱糟糟的房间,因而影响他的外在形象?不合理,很不合理。
林建国搓了搓手,一点都不在意,“哟,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多乱你叔我都能接受,先进去暖和暖和!”
林建国一锤定音。
“哎,叔儿!”林长秋虚虚地拦住了,“我这不是、”
“嘭!”玻璃杯碎地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着,趴在小窗前观察状况的江甜甜猛缩了回来,盯着碎在炕边的玻璃渣,心怦怦跳着,呼之欲出。
完了,肯定知道里面有人了。江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