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径直将西门庆带到里屋:“大官人,事已办妥。”
西门庆走到床边,弯腰凑近一看,潘金莲平躺在床上,嘴唇微张,一副酣睡的模样。满意地直起身子,西门庆解下腰间的荷包随手丢给王婆:“多谢干娘,干娘拿这些银子自去买些酒吃。”
王婆眼疾手快地接住荷包,悄悄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顿时喜笑颜开:“官人自便,老身去对面守风。”
见西门庆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开始解起外衫,王婆忙低下头,看着足尖快步离开。
兴许做了亏心事,王婆神色慌张,一不留神和路人撞了个满怀。
“诶哟我的梨!”
那路人一把扯住王婆:“你赔我的梨!”
拳头大的梨子滚的到处都是,沿街玩耍的几个童子一拥而上,纷纷抢着,人小胃口却大,分明已经拿不下了,还硬要多塞几个,结果手上的没拿稳,怀里的也滚落了几个。
王婆见混乱引得旁人都看了过来,恼怒地说:“走路不长眼,倒怪起我来。”
那路人却哼了一声:“王干娘怎么从武大郎家中出来?鬼鬼祟祟不知做了什么,撞坏我一篮子梨,快赔我!”
王婆这才注意到,这人是郓哥。
王婆不欲引起注意,拉着郓哥往铺子走,低声说道:“好郓哥,何必大动肝火,且随老身来。”
郓哥不情不愿地跟着,说道:“我那梨可是一早天不亮就上山摘的,整整一打!你可要赔我。”
“好好好,多少钱?”王婆回到铺子,走到柜台后去取铜板。
郓哥眼尖,瞄到王婆在数铜板,尖声叫道:“王干娘打发叫花子呢?我那梨单卖三文钱,十二个可不得三十六文!”
王婆只数了十文钱,闻言骂道:“白捡来的梨要三十六文,你长熊心豹子胆了!”
骂骂咧咧地把十文钱拍在桌上,王婆说:“就这些,多了再没有了。”
郓哥气得直瞪眼,把铜板收进袖口里,转身就走,刚跨过门槛,扭头对王婆说道:“你个老虔婆,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可都一清二楚。”说罢穿进人群。
王婆心中一咯噔,忙追到门口,可来往的人熙熙攘攘,郓哥早没了影。
原来这郓哥成日满街晃悠,几次撞见西门庆来找王婆,起初还觉得稀奇,从前可不见西门庆与王婆来往如此密切。
但次数一多,郓哥也琢磨出一丝不同寻常,西门庆素来好色,这两人频繁会面,可不就是潘金莲搬来之后的事。
那西门庆毕竟是阳谷县首富,这世道什么事不可以用银子摆平?郓哥本来也不想惹是生非,谁料王婆偏偏要来招惹他。
郓哥想到那一篮子的梨,忍不下这口气,想了想就往武大郎的铺子跑去。
武大郎正卖着饼,摊子前排着几个人,郓哥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对武大郎说道:“武大郎快随我家去!”
武大郎哪能丢下生意不管,头也不抬地说道:“什么事这么慌张?……来你的饼,六文钱。”
郓哥急了,拉着武大郎就走:“你家里出事了,还卖什么饼!”
武大郎踉踉跄跄得被拽着走,先跟剩下的几位食客道声歉,接着才向郓哥问得:“我家里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急。”
郓哥说道:“王婆与西门庆合谋夺你娘子!西门庆早进了你屋中!”
武大郎大惊,倒也不嫌郓哥走得急了,反而甩开郓哥的手,疯也似的狂奔起来。郓哥见状,只好加快步子赶紧跟上。
武大郎闯进家中,门也来不及关上就往金莲房中跑去:“金莲……”
话没说完,就见床幔微动,一个男人宽大的手伸出,掀起纱幔,男人不着寸缕却也毫不在意地穿起里衣亵裤。
武大郎目眦欲裂,冲上去对西门庆一通拳打脚踢,却被西门庆轻而易举地制服,西门庆餍足心情舒畅,对武大郎的拳脚也毫不在意。
只是看着武大郎的模样,西门庆似乎想到了什么,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对武大郎说道:“没想到这小娘子还是个雏,我要是你,早寻一条绳子挂了去了,男人不像男人,还有什么活头。”
手上一使劲,武大郎摔了个人仰马翻,半天爬不起身,浑身疼的厉害,就听见西门庆说:“准备准备,明日我来接金莲。”
西门庆穿好衣裳,正了正冠,抬脚欲走,路过武大郎时,顿住脚步,扔了一锭银子在地上:“别耍什么花样,这一两银子赏你了,待金莲入了府还有五两,可别让我听见强抢□□的流言。”
说罢西门庆快活地甩开扇子,昂首阔步离开。武大郎呆躺在地上半天,慢慢爬了起来,走到床榻边,西门庆起身时被褥掀开了一些,露出些许金莲的肌肤,洁白如玉的肌肤上青痕格外刺眼。
望见金莲睡得沉沉,武大郎忽然一把掀开被子,金莲牛乳般的身躯下,一抹红色晃得他眼睛干涩刺痛,倏忽间泪水直流。武大郎抬手用袖子抹了把脸,轻轻给金莲盖好被子。
武大郎起身步履蹒跚地离开,走到门口却又僵住,不知站了多久,默默回来,又捡起西门庆丢下的一两银子,紧紧握在手心。
兴许是王婆怕不成事,剂量下的太足,金莲再醒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