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桌前,周森容端菜,她有些不好意思,想站起来去帮忙。走近厨房的时候看到他正在解围裙,解不开逐渐变成了死结,丁瓷走进去帮他,把他的手拿开,然后站在灯下摸索着。周森容从她碰到自己的手开始,就一动不敢动,那种温热的触感他总觉得一直残留在手背上,厨房是比较热的,他感觉自己有流汗,从脖子一路流到衣服里,他眼睛看着对面的白瓷砖,印着人影。丁瓷歪着头以免挡住灯光,头发垂在他的手臂上。周森容的瞳孔颜色很浅,像猫咪一样。……可如果他真是猫咪的话,就会被人看出来,他的棕色瞳孔已经瞪得圆圆的了。
丁瓷的声音传来:“你是多大力气系的,我觉得我要放弃了。”
周森容回过神来,下意识伸手去摸那个结,不小心又碰到了她的手,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退开几步的距离。
他动作有点大,丁瓷也有点不解:“怎么了?是静电了吗?”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还好围裙大,他就直接给脱了。 “走吧,去吃饭。”
他走进卫生间拿浴巾擦了擦脖子,顺便洗了把脸。水珠顺着发丝滴下来。他走出去看见丁瓷已经盛好了米饭,连着他的那一份也盛了,摆在他的座位前。
他拉开椅子坐下:“怎么样,合你口味吗?”
“好吃,你经常自己做饭吗?”
“是。”周森容也顾不上吃,只象征性的夹了点菜。
她一粒粒挑着米,好像是只捡圆润的吃,其实她是不在意的,就是没什么食欲,又饿得不行。后来逮着周森容做的酒酿冰奶,连喝了好几碗。就那么在他家沙发上睡着了,毫无戒备心。
周森容从厨房出来,准备把兔子可以吃的蔬果给她,就看见她趴在那。
他微微弯腰用手晃了晃她:“丁瓷,回家再睡。”
他走进丁瓷的家,一下昏暗得看不清,夏季中午的阳光被双层窗帘挡得一丝不透。他扶着她进房间,推开门,房间里空调一直没有关,柔软的被子现在只有冰凉的触感。她非常听话的顺势滚进被子里,把头也蒙上。周森容拿起床头柜的遥控器把温度调高,礼貌地出去。
站在客厅里,因为长时间忘记开窗通风,空气里满是沉闷的纸张油墨和松木铅笔的气味。他走到门前看到可怜的兔子,给它放了食物和水。
睡梦中手机一直在响,她直接被震醒。睁不开眼睛,凭着动作记忆接的电话,声音有气无力:“喂。”
“我听说你最近身体很不好?”
这声音听得她跟做梦一样,脑子还不清醒的时候,嘴就已经醒了,她恨恨地噎回去:“贵医院保护病人隐私有这么难吗。”
对面只一阵沉默再开口:“是我问的,你别怪她。”
“顾医生,你这样我是要投诉你的。”她翻了个身,脸从枕头里出来,声音也清亮了很多:“一天天跑到别的科室打听病人病情,你有没有职业道德。”
“我是关心…”
“滚。”
顾眷最近累得满眼红血丝,被人骂了一顿,算是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