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给的理由令人哭笑不得,十五在一旁听着,没忍住偷笑。又想到那位云朱姑娘,虽说长得好看,可这心肠嘛,却并不如脸一般,便笑不出来了。
萧决未说什么,只将话题转至用暮食上。陈嫣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欢欢喜喜地进了门。
萧决看着她背影,如今她肚子已经可以看出有孕,算起来,应当是明年夏天生产。
生产,想到这里,萧决皱眉。这宫里的女人太多,有孕的自然也多,那些死在生产一关上的,便也多。听闻女子生产是在鬼门关走一趟,凶险不已。
倘若……
萧决不敢想下去,甚至有些后悔。可事已至此,后悔是无用的东西,他也不是会时常后悔懊恼之人。
想来有师父与那位云朱姑娘在,定然出不了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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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安帝脸色严肃至极,已经踱步好几个来回,晏清宫中,只有他与萧决二人在。他身旁的内侍总管都被打发出去,只因不久之前,萧决向他禀报的东西。
淳安帝听过萧决所说之后,便面色凝重。他显然与萧决想到一处,有人意图谋夺他的皇位。这种被人窥视,虎视眈眈的感觉,淳安帝并不陌生,但那已经是许多年前。
他已经安稳了太多年,自从他登上这皇帝宝座之后,这么多年,虽然也殚精竭虑,但是为家国百姓而殚精竭虑。
他首先是感觉到危机,而后开始思考,这人会是谁?
有这样的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
淳安帝看了眼萧决,问道:“你可有猜测?”
萧决不敢妄言,只说:“事关重大,儿臣不敢妄自猜测。”
淳安帝踱步回台阶之上的高背椅上,“事关重大……是啊,这么大的野心,朕倒是有些震惊。此事事关重大,倘若流出消息,不仅会使民心动荡,也可能打草惊蛇,如今之计,还是暗中查探为好。决儿,你以为呢?”
萧决拱手:“父皇说得是。”
淳安帝又道:“这人若是意在这皇位,也难怪会盯着你。一次不成,定然还有二次,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转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又说:“不过他若是想这样做,定然会对你下手,咱们若是小心防范,说不定能抓住他尾巴。”
“儿臣明白。”
只是那人在那之后,却安稳了好些日子,一连两个月,一点错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任是他们再注意,命人仔细盯着,也没有一点进展,仿佛是一场梦似的。
但他们都清楚,那绝不是一场梦。只是不小心露出来的狐狸尾巴,如今狐狸又将尾巴藏得极好,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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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入冬,寒风凛冽如刀,天地之间仿佛都叫北风染上层颜色。
陈嫣与萧决今日午膳要去皇后宫中用,盼夏正给她梳妆换衣。
萧决在一旁榻上闲坐,炭炉中的银罗碳烧得正旺,将整个屋子都烘得暖洋洋的。里头的小姑娘与她们说着什么,声音时断时续,但清亮得很,带了些甜。
“……这个……”
“……不要……”
……
萧决原本拿起了手边的书卷,正翻着,寻找上次自己看到的地方,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却有点看不进去。
他正走着神,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从里间起,绕过了六扇山水画屏,到了近处。首先入眼的,是一抹翩飞的红。
她挑了一身大红色的交领袄裙,袖口与领边都嵌了一圈白色短绒毛,红与白本就相配,配上她灿然一张美人面,愈发好看。
萧决一时凝神。
陈嫣转了个身,笑着问:“好看吗好看吗?”她说话时声音娇俏,正配这明艳活泼的红色。
“好看,嫣嫣穿什么都好看。”萧决笑着应了声,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起身。
陈嫣听他如此说,自然高兴,心情甚好,步子也更轻盈。换好衣裳便可以出门了,她挽住萧决胳膊,与他一道出了宫门,上了辇车。
今日北风颇盛,吹得人手冷别处更冷,陈嫣出门时带了暖炉,萧决却没。下辇车时,萧决伸手扶她,陈嫣触到他并不算温暖的手,微皱眉头。
陈嫣跟着他进宫门,手中的暖炉也已经没那么暖,她便将手塞进萧决手中,“阿决手好冷,给你暖暖。”
萧决笑嗯了声,与她穿过回廊,进了正门。皇后早派人备好东西,只等他们来,便可以上菜。
“坐吧,路上冷吗?本宫瞧着今日的风大得很,没把嫣嫣吹着吧。”
陈嫣摇头,抽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的,母后。”
“没有就好,快些布菜。”皇后吩咐底下人办事,与他们俩一道用膳。
这种时候总是充盈着温馨的氛围,陈嫣很喜欢。她同萧决隔三差五便会来一趟皇后宫中,有时候是一起吃一顿饭,有时候只是随便说说话,但都显得温馨。
“就跟一家人似的。”陈嫣偏头,同萧决撒娇。
她从前在平南侯府,虽然顾宣待她很好,可其他人却没那么好。何氏他们待她总带了些偏见,因此这么多年来,每一次这种阖家团圆的时候,只有表面上的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