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几次。”
安问想问这样会不会让崔榕不高兴,毕竟是她的车,但任延也没给他机会问,径自将车启动,既已驶出小区汇入车流,自然不能再分神读手语。
安问吃的小心翼翼,生怕漏了什么食物残渣在真皮坐垫上。开车并不会比骑车快,因为要从体育公园外侧绕过去,还会经过十天里能堵八天的改建路段。等到了校门口停稳车,值周小组已经在校门口等着抓迟到了。
任延拎着早餐,步子还是懒散,只让安问快点走:“别踩着铃声进去,会写检讨的。”
安问一想起昨晚上逃了晚自习就觉得头大。A班的纪律严得所有人都闻风丧胆,高雪芬写检讨发通报请家长三板斧屡试不爽,安问估计今早上再踩着预备铃进去的话,高雪芬确实不会再放过了他。
任延轻轻推他一把,略抬了下唇角,语气轻柔:“去吧。”
一个人想躲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是很明显的,安问一连三节课都没见到任延,并不知道他课间去了哪里。吃中饭时,即使已经跑得很快了,到了十五班也还是扑了个空。
“你俩又闹别扭?”卓望道收回探着的脖子:“哎我为什么要说又?”
安问解锁手机打字,卓望道按着他的手:“跟我说手语。”跃跃欲试的表情:“快,试试看跟我用手语说。”
安问:“你知道任延去哪了吗?”
卓望道一字一字念出:“对了吗对了吗?”
安问点头,目光中流露些困惑和不可思议。
“我特意学的!但是手语真的好难啊,都不知道任延是怎么学的这么快的。”
“……任延是新学的……手语么?他不是原来就有基础?”
卓望道如实说:“没看懂。”
安问放下手:「任延可能会去哪里?」
卓望道挠挠头:“这就难说了,后山,体育馆,操场,看台,后门,天台,或者干脆已经翻墙出去了。”
他让安问跟他一块儿去吃饭,安问拒绝了,在十五班门口走廊等了会儿,想了想,走向通往天台的楼梯间。
恐怕没有A班学生去过天台,或者说正常学生都不会上去。所有人都默认这栋楼到五楼就是顶层了,再往上的台阶是连值周生都会忘记检查的存在。通往天台的楼梯一共两折,每一折十三级台阶,安问一头莽着,冷不丁撞进谁怀里。
“走路也不看啊?”带着笑地调侃说着,将安问扶稳了。
安问抬起头,见秦穆扬还是老样子。
“找任延?”
安问赶紧点头。
“你还真是跟他形影不离哎,他不会烦你吗?我记得他比较喜欢独来独往。”
安问冷下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秦穆扬半抬双手,笑个不停:“别这么看我,好了好了,我不当坏人,他在上面,但可能不太适合见你。”
安问的手语不用懂也能猜到,他是在问为什么。
秦穆扬耸了下肩:“他在抽烟,可能不太想让你知道。”
安问无语,更气地瞪他。
秦穆扬笑了一声,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压低声音问:“到底是他喜欢你,还是你喜欢他?”
安问浑身一僵,越过他更不顾一切地跑向天台。
铁门的锁开着,他推开门跨过高高的水泥门槛,阴天的风扑面而来,带来淡淡的烟味。急促的目光环顾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或许是躲在水箱后面吗?安问走向巨大的水箱,阴影遮住本就已经十分暗淡的阳光,但他四周都转了一遍,还是没有。
……秦穆扬骗他?
想到这一层时,安问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看去,秦穆扬半倚着墙,手里把玩掐着一根揉皱了的烟。
“干吗一副见鬼了的样子?”秦穆扬挑了挑眉,“我又不对你干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非任延不可。”
安问紧抿着唇,攥着拳闷头往门口走。秦穆扬抬起手臂,轻而易举地将他拦下了:“别这么高冷,你越高冷,我就越有兴趣,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安问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目光里写了震怒。
秦穆扬还是那副懒散模样,拖腔带调地说:“逗你的,不然你连抬头看我都不乐意,我这个坏人不是白当了?”
安问打着手语:“让开。”
“看不懂。”
“让开。”
“真的看不懂。”
“让开。”安问固执地用手语重复了第三遍。
“我说了……”秦穆扬蹙着眉,终于反应过来,嗤笑了一声,似乎感到不可思议:“你是在羞辱我,还是在提醒我,你是个哑巴。”
“他是在提醒你,他是个哑巴,而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他,却连个手语都懒得学。”
门后,楼梯拐角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
安问一愣,神情像一盏灯一般被点亮。秦穆扬此时此刻觉得他的好看是一种残忍的刺目,因为他笑起来、高兴起来、天真起来最好看,但笑、高兴、天真,都只属于任延出现的这一秒。
任延两手插着兜,一眼即知门内场景,声音不自觉温柔下来:“来找我?”
安问拼命点头。